他脫下外套裹住他,抱著他離開這裏,他卻在車上哭著跟自己道歉,問是不是給他惹了麻煩……
——周澤凱很難形容自己那一刻心底的感覺,隻覺得全身氣血上湧,抱住他的手臂忍不住微微發抖。
自己這個戀人到底做的有多失敗,才會讓方昭旬遇到騷擾之後,竟然還害怕自己的反抗會得罪了那個人渣?
他抱著他,告訴他以後不用害怕,不管做了什麼,他都會給他兜底。
至於那個不長眼睛的投資商,他隨便一查,就拔出蘿卜帶出泥,發現這個人幹過的違法亂紀缺德事太多太多,隻不過仗著有點後台,沒人敢管他。
周澤凱把查到的資料,交給手下律師,不管怎樣,都要把這人送進監獄。
想了想,讓他就這樣四肢健全地在監獄裏待著,還是太便宜他了,沒過多久這人就在裏麵倒黴出了一點意外,斷了一隻右手,終身殘廢。
後來的事,誰都沒有想到,林羽竟然喪心病狂不惜自殘汙蔑他,而林楠不分青紅皂白為給自己弟弟出氣,竟然把方昭旬用手銬鎖起來。
他和林楠認識很多年,兩人算是多年的好友,那是他第一次在他麵前發那麼大的脾氣。
把帶有監控視頻的u盤甩他臉上的同時,他狠狠給了對麵的人一拳。
林楠理虧沒有還手,隻是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冷靜地反問他,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他是要跟朋友撕破臉?
他腦海中突然浮現那副冰涼的手銬,還有方昭旬破皮的手腕,以及蹭到衣服上刺眼的血跡。
周澤凱聽到自己冷漠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就是因為我還顧及我倆是朋友,所以你弟弟現在還能平安躺在病床上養傷,再有下一次,我絕對不會放過他,你知道我的性格,說到做到。
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他口中的下一次,會來的如此之快。
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他就趕到了醫院,看到病床上,雙眼緊閉,一張蒼白麵孔毫無血色的方昭旬,他氣的簡直想殺人。
如果不是最後一絲理智尚存,在抓到林羽的第一時間,他就應該不管不顧直接一瓶硫酸潑他臉上。
他心疼地抱住眼前的人,方昭旬的臉貼在自己頸側,都這種時候了,他還在小聲安慰自己,說沒事,不要害怕。
周澤凱的內心是從未有過的自責和內疚。
原來喜歡一個人,最先感受到的竟然是灼燒的痛,他反複被方昭旬的眼淚和傷口審判,提醒他是一個多糟糕多不稱職的戀人。
他費盡心思地加倍彌補他,想要把全世界最好的一切都捧在他麵前。
方昭旬對物質方麵卻幾乎沒有要求,幾十塊的地攤貨和幾千塊上萬塊的手工定製,對他來講,似乎區別不大。
他唯一明確提出過想要的東西,卻是在床上縮在他懷裏時,隨口懶洋洋的一句,想要他的愛,很多很多的愛。
最開始,他對這句話並沒有任何想法。
直到,在最後那場旅行裏,從撒滿陽光的阿爾馬菲海岸到充滿羅馬風格的斯普利特老城再到冰天雪地的北極大教堂。
在德國,聖誕節的夜晚,方昭旬點燃手中的仙女棒,細小的煙花在他手中綻放,宛如縮小版的宇宙星辰,美的令人睜不開眼睛。
他再一次聽見了那句熟悉的願望。
心中某種一直盤旋不定的猜想一瞬間塵埃落地,但是他依然選擇溫柔地吻上去。
在我心底,你究竟是誰並不重要,因為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