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恐懼,不安,偏執。
樂風停下手,指骨上都是皮肉。
方涎模糊著一張臉,嘴裏嘟囔著要臉。
“丫頭,他要臉,就給他一張。”藥老坐在沈南意的肩頭,吸收了千年火髓後,他變得神采奕奕。
“還是藥老鬼主意多。”
一顆丹藥出現,沈南意扔進方涎嘴裏。
下一刻,原本幹枯的臉又變得飽滿起來,隻是不到幾分鍾,又恢複原樣。
方涎更加瘋了。
連神智都不清醒了。
“給我臉。”
“你們這些刁民,大人會來救我的。”
“嗚嗚嗚,我要臉,我不是這樣的。”
“師父,都是你逼我的,你要是早讓位我根本就不會對你下手,是你逼我的!”
“滾,你們都滾,都滾開,別來纏著我。”
嚴攸摸了摸鼻子,“姐,他這是瘋了嗎?”
“是吧。”嚴粟卿眸光冷淡。
沈南意又拿出兩顆丹藥,一顆清心丹讓其恢複神智。
方涎看著沈南意,“你個妖孽,都是你,都是你!”
“不想要臉了?”沈南意手中拿著丹藥。
方涎似是想起什麼,摸著臉,眼中的欲望很明顯,“給我丹藥,我要我的臉,你給我!”
“你說實話,我就給你……”
“不要,你給我,你給我,什麼真話,我說的就是真話。”
“不願?”沈南意手一揮,將陰陽鏡召喚出來。
陰陽鏡在空中變大,變成一大塊鏡子,咚的一下矗立在方涎麵前。
方涎隨時都能看見自己那張又老又醜還滿是血汙的臉。
一口老血噴出來。
方涎氣得打碎鏡子,“滾,這不是我。”
然而沒用啊,陰陽鏡碎了又會重新恢複原樣,方涎避無可避。
躲到哪都能看見鏡中的自己,就算閉上眼也會被賞金無情的掰開,繼續看。
方涎徹底崩潰,“你想知道什麼,我說我都說,求你別讓我看到這副樣子。”
千年的歲月,方涎就算再怎麼保養也不如年輕時候。
他用了幾百年才研究出維持容貌的方法,再次見到這張老臉,根本無法麵對。
心裏的防線最終坍塌。
方杳杳看著這樣癲狂的方涎,竟沒有那麼難受了。
隻是看向樂風,眼中是濃烈的求知欲。
她和他真的是親人嗎?
若是這樣,方涎真該死!
那點親情早在方涎將她獻給那色老頭和剛剛磨沒了。
收回陰陽鏡,沈南意開口,“告訴我,方杳杳和樂風的關係,你為何這樣做?”
方涎哭得一臉鼻涕,頭發也髒亂地糊在臉上,他也顧不得。
“是,你猜的沒錯,方杳杳和樂風是兄妹,他們都是何宗主的後輩。
我……我……”
“說!”
方涎身子一顫,不敢再猶豫,“我隻是為了有條後路。”
方涎沒成親,幾百年不曾有子嗣,後來知曉何老還有後代後就想方設法誅殺,那時何老的孫子已經隱姓埋名,誰知也沒能躲避這場災禍。
他們生下一對龍鳳胎,才兩三歲的年紀還不記事。
方涎自己沒有孩子生怕宗門以後落到別人之手,就想把他們帶回去。
但樂風這個男娃娃肯定是不可以的,所以就選了方杳杳這女娃做女兒。
而樂風就被他扔在外門,他享受這種侮辱何老後輩的快樂。
看著以前那不可一世的師父如今的後輩隻能苟延殘喘,他就無比的暢快。
方杳杳始終是女孩子有朝一日要嫁人,維持宗門不是長久之計。
於是他使了一出計策,對宗門之人說出去曆練,其實是去找了個鄉野村婦生了個孩子。
而這個孩子就是方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