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見陪著素璧回到鄭陽城時，已是華燈初上時。
冬日裏，日短晝長，天，黑得很早。
素璧利用電腦連上了衛星，把鄭陽城用航空圖像從空中俯覽，慢慢調整角度，細細查看。
雖然最快捷的方式是騰雲駕霧，但那太耗費功力，有人類現代科技可以借助的情況下，無需做吃力不討好的事。
而有的時候，所謂的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需要做時還是必須好好去做。
一頭有著時下年輕人喜歡的奶奶灰及腰長發的素璧，因為外貌英俊、笑容邪魅，身材高挑健碩，標準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而走在街上時，分分鍾人見人愛、車見車爆胎……
素璧是習慣了這些眾人注目，但莫見就是數百年來見慣這些也依舊無法適應，他心中不停地腦補：為啥這妖孽沒人做了？
禍害，每次入世都是妥妥地害人精一枚。
這不，就有人打起架，數車相撞……
束發用的九股蠶絲線隨著烈烈北風，飄蕩在身側，係著的小鈴鐺“叮叮當當”作響，在深冬北風吹的夜晚裏，更添幾分鬼魅之氣。
“真冷！”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凜。
莫見拉了拉衣領子，在一條無燈光，無行人氣息的小巷子裏，念動召喚術。
“拜見大人！”
一陣白煙，一名灰袍老者從煙霧中出來。
“不知大人召見小仙，所為何事？”當了地仙數百年，還是第一次被召喚。
莫見道：“灰鼠地仙，你可知此處所埋葬之人姓甚名誰？”
“此處？”灰鼠仙凝神細想，“太多了，小仙一時念不來，容小仙把地契冊給取來，仔細瞧上一瞧。”
“我說的是這裏最大最老的那一位。”
灰鼠仙眨巴著三角眼，轉著眼珠子：“哪一位？”
莫見斜瞟一眼，冷哼：“做為地仙，你難道不知道此處變故？”
“有何變故？”
灰鼠仙雙手一張，左走三步瞧瞧，右走兩步望望，回身對著莫見拱手嘻笑道：“適才本仙仔細瞧瞧，四下太平，人丁興旺。”
“哦——”
莫見眯了下眼睛，右手一合拳，隻見灰鼠一個踉蹌，撲倒在地，手掌一個張開，灰鼠在地上撲靈著高高飛起，突然失重重砸在地，在掙紮著起身時，又是一個踉蹌，摔個狗吃屎……如此反複數次，灰鼠整個人七零八落，鼻青臉腫，狼狽不堪，口中淒淒艾艾求饒。
素璧立在莫見後方五步遠的位置，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動靜。
“大仙……大……仙饒命——啊！”
“小人無理……啊……小人該死……求仙者饒命……”
“饒什麼命，你又沒錯。”莫見笑容甜美，語氣溫柔，“再者，我等又沒做什麼，反而是你歲數這麼大，還能為了黎民百姓，如此不辭辛苦，打掃院落，我等深受感動。”
“不……不，小人不敢，但救大仙給小人一個贖罪的機會。”
“嘭！”
塵土飛揚中，灰鼠衣不遮身，頭發淩亂不堪，灰頭土麵地軟軟趴倒在地麵上，一柄寒光逼人，透著冷芒的利刃抵在其脖頸處，感覺到上方傳來的森森氣死，灰鼠連個氣都喘不太均。
“大大……仙……”斜斜的小眼珠子瞟著赤色的握柄尾部，臉上血氣盡失。
“怎麼樣？”像這樣的鼠輩，不見棺材，是不行的。
莫見挑著眉頭，手指微微一曲，鋒利的尖刃就擦破灰鼠的皮，一條七、八厘米長的傷口，血嗞嗞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