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是被冷醒的,醒來時窗外天已大亮,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
他一手撐在地上,一手揉著太陽穴,慢慢坐起,渾身一片冰涼。
周圍散落著他昨晚倒出的藥片,以及不遠處倒下的礦泉水瓶,地上一片濕漉。
緩過迷蒙的勁,他從打開的行李箱中翻出幹淨的衣服,徑直往衛生間走去。
溫熱的水源從頭頂遍布全身,漸漸喚醒了他的理智,將他周身的寒氣漸漸驅散,漸感輕鬆。
這邊工作告一段落,剩下的就不用他負責了,今天他們就該回京都,安排人接手下一步的工作。
吹幹頭發,李若把一地的狼藉收拾幹淨,便和武笛在酒店大廳彙合,一同前往機場。
陰冷的天氣下,李若硬生生在地上睡了一晚,最後還是不可避免的感冒了。
他一路上噴嚏不斷,鼻涕像水一樣不停流出,武笛幾次想下車去給他買些感冒藥,都被李若拒絕了。
到達機場,除了地點不同以外,幾乎是同樣的時間,李若和陳子博再度相遇。
兩人隔著一條街道相望,陳子博和趙桓栩站在機場口,像是在等人,他整個人的狀態病蔫蔫的,額頭上還貼著一張退燒貼。
昨晚李若離開病房後,陳子博也跟著離開了,他隻套了件外套,就趙桓栩替自己辦了出院。
跟著李若一路回了酒店,直到親眼看著李若進屋才離開,這麼做的後果就是,到了後半夜,他再次燒了起來。
早上趙桓栩給他打電話,提醒他行程安排時,才發現了他的情況,隻是公司還有工作,再加上陳子聞的狀況不斷,讓他無法放心。
所以陳子博隻吃了退燒藥,貼了退燒貼,就來了機場準備飛回京都。
目光交彙,李若卻不打算與他有交談,選擇了從另一個門進入機場。
順利坐上飛機,李若把手機關閉,向乘務員要了一塊毛毯,拿出眼罩給自己戴上,打算一覺睡到目的地。
迷迷糊糊之際,李若聽到旁邊的位置有聲響,猜到是這個座位的乘客來了,也就沒管打算繼續睡。
被堵住的鼻子無法呼吸,李若隻能微微張開嘴巴,作為一個病患,他這一覺睡的極其不安穩。
半夢半醒間,隱約感覺到似乎有人在替他拉毛毯,也隻當是自己意識不清的錯覺。
李若穿的這套衣服,料子很滑,毛毯總會從肩頭滑落下去,陳子博隻能一遍又一遍的重新給他蓋上。
趙桓栩坐在後排,忍住了想給自家老板換位置的衝動,但現在是飛行過程中,這個想法隻能是想法。
另一個小原因,是他覺得壓根勸不動陳子博,除非自己不想幹了,趁老板病中直接用強的,把他拉過來。
明明自己都還是個病人,身上燙的像自燃了一樣,卻還細心的照顧別人,咳嗽都要忍著。
自己的老板自己心疼,餘光瞥到旁邊睡的正香的武笛,趙桓栩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在陳子博又給李若蓋毛毯時,李若才悠悠轉醒,他掀開眼罩,眯起的視線中就出現一直橫在自己麵前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