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他靠坐在床頭,一夜未睡,什麼也沒想,隻是看著那條信息發呆。
第二天一早,李若收拾好下樓,就看到早已在樓下等待他的陳子博,視線交彙的那瞬間,李若差點落下淚來。
他們一同去找了黎菁,辦好這一件事後,李若又被陳子博拉著去了楹城,找另一個可以幫忙的人。
在路上,陳子博又問了分手的原因,李若無法再繼續說出傷人傷己的話,隻能提出到加油站自己下車的要求。
李若沒想到自己會在車上睡著,這一覺他睡的很安穩,是許久沒有得到過的安穩,以至於聞到飯菜香醒來時,下意識的說出那句話。
“陳子博,喂我。”
“好啊,實話告訴我,我喂你。”
這句話,讓車上兩人之間的氣氛再度凝固,李若再次選擇了逃避,下車躲開陳子博的追問。
在看到陳子博為他買的飯菜,都是自己愛吃的,份量也不多不少剛好夠他吃。
在看到陳子博被胡竺罵,卻沒像以前罵回去。
在小亭子裏,看著陳子博和胡竺談判,說話的方式語氣,都與曾經一般無二。
李若隻覺得這樣的陳子博,熟悉又陌生,同時也悲哀的知道,這些改變都是在他們分開之後。
處理完楹城的事,回南城的路上,李若在鬆了口氣的同時,又忍不住的開始失落、難過。
回到南城,他和陳子博就要再次分開了,這次是因為殷歲安的事,他們才能有理由見上一麵。
那下次呢?還會有下次嗎?想到這,李若貪心的希望陳子博的車能開慢一點,就算像蝸牛一樣的速度都可以。
可事實並沒有像李若想的那樣,陳子博的車速沒有減慢,也沒有把他送回家樓下,而是把他帶去了陳子博入住的酒店。
李若的掙紮沒有作用,又或許是他自己根本沒用力去掙紮,陳子博還是如願把他拉進了房間。
因為一路拉扯而有些輕喘的兩人,就這樣在漆黑的房間,緊緊貼近,一場沒聊開的話題中斷,一場瘋狂的白日貪歡開始。
遠在京都的殷歲安出事了,睡夢中聽到陳子博和陸洲啟的通話,李若對殷歲安也放心不下,主動提出去京都看望。
離開之前,李若回了趟家,和特地請來照顧宿瀾的護工打好招呼,帶上工作的電腦就離開了家。
因為著急去趕飛機,李若下樓後便直接上了車,所以他也沒看到,宿瀾站在臥室窗前,目光怨懟的看他離開。
李若原本打算看一眼就走的,可殷歲安情緒不穩,需要人看顧,陸洲啟也不放心請人來,隻能拜托李若,而他回家的日程便被耽誤了下來。
他陪著殷歲安住在他曾經住過的地方,陳子博每次來望殷歲安,他都躲進臥室避而不見,等陳子博離開了才出來。
期間殷歲安也問過他原因,也勸過他,可即便是麵對好友,李若還是選擇隱瞞真相,他知道告訴了殷歲安,就等同於告訴陳子博。
李若每天都給護工打去電話,詢問宿瀾的情況,他也試圖給宿瀾打電話,可宿瀾根本不接,護工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她,也被狠狠摔在地上。
呆了近半個月,在一個雷雨交加的晚上,護工打來的電話炸的李若魂飛魄散,宿瀾吃老鼠藥自殺了,現在在醫院搶救。
等李若從京都趕回南城,又趕到醫院時,宿瀾已經被安置在停屍房中,和李兆毅一樣蓋上了白布。
“她最近一直說家裏有老鼠,吵著鬧著要我買老鼠藥來,但是她的……所以我最後買了那種粘鼠板。”
護工知道對於宿瀾這樣精神有問題,還自殺過的人來說,一切能傷害自身的東西都不能在家裏出現。
平日裏護工都把這類東西收的很好,就連廚房的碗都換成了塑料的,各種刀也是,用完她就放回自己在李家住的房間,把房門反鎖,不讓宿瀾有接近的機會。
所以家裏多出的那瓶老鼠藥,護工也不知道宿瀾是什麼時候買的,等她發現的時候,宿瀾已經吃了藥疼的在地上打滾了。
這一年,年僅26歲的李若,失去了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