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染離我很近，笑得人畜無害，這樣一張精致無瑕的美顏，帶給我的震撼甚至超過了他剛剛說的話。
而我也有些習慣了他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性格，便沒有表現出十分驚訝的反應，繼續往前走去。
花不染似乎對我的淡定很不滿意，快步跟上我，疑惑道：“你不信？”
我歪了歪頭，看向前麵的一團迷霧，道：“信啊，師伯好。”
花不染一噎，一副千言萬語被堵在口中不知從何說起的模樣，讓我倍感新奇，原來他吃癟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他突然安靜下來，與我並肩而行，也不看路，隻是用一副幽怨的表情盯著我。
我被他盯得有些毛骨悚然，隻好歎口氣問道：“不知剛剛花宗主說的，那位故人與師父關係匪淺是何意？”
既然花不染前麵說過那位故人也會傀儡術，那應該就是花家的人，而她又與花不染和蘇青玄都有關係，那自然隻能是花不染的姑姑、蘇青玄的母親了。
可是我記得燭靈曾經說過，蘇青玄的母親在他幼年時便自殺了，看來這事另有蹊蹺。
我雖然推測出來了，但花不染一臉期待的模樣，就差把“快問我”三個字寫在臉上了，我隻好裝作不知道。
花不染瞬間眉開眼笑，端著說書人的架勢，娓娓道來，“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二十多年前，我的姑姑花雲逸，也就是那小子的母親，因為麵容姣好，性格溫順，被蘇堯黎看上，想納她為妾。”
我問道：“蘇堯黎那時已經娶妻了嗎？”
花不染有些驚訝，“你就這麼直呼你師父父親的名諱真的好嗎？”
“你不是也直呼他的名諱了嗎？他不是你姑父嗎？”
花不染道：“那能一樣嗎？我是因為鄙視他，要不是為了給你講故事，我都不屑提他的名字。”
“他對我師父不好，我也鄙視他。”
花不染愕然，朝我作了一揖，“姑娘真性情！蘇堯黎不但娶妻了，正房還是個不好惹的主兒，你聽說過南穀北林嗎？”
見我搖頭，他又繼續道：“這可不是什麼地名，而是指穀煜南和林光辰這兩位文學大家。其中林光辰更為出名些，因為他曾是帝師，現在已經退出朝堂，頤養天年了。”
我接話道：“難道這正房便是林光辰的女兒？”
花不染露出欣賞的神情，點頭道：“洛姑娘猜得不錯，林光辰的女兒林疏月便是蘇堯黎的正房夫人，相傳是個學識淵博、聰慧伶俐而又霸氣冷豔的厲害人兒。”
我嘖嘖兩聲，感歎道：“色字頭上一把刀，有這種老婆，蘇堯黎怎麼還敢納妾？”
花不染也忿忿道：“誰說不是呢！而且那時我姑姑還是有心上人的，蘇家和我祖父聯手殺了那男人，這才將心死的姑姑嫁進了蘇家。”
沒想到這樁婚事還牽扯到了一條人命，我驚道：“你祖父為何對自己的女兒如此狠心？”
“還不是因為蘇家錢多勢大，那時的花家還未發跡，我祖父有意攀上高枝，才做出這等賣女求榮之事。”花不染歎道，“追求榮華富貴的道路總是要犧牲一些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