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這邊相比,曹操的戰績拿不出手,隻能對付流賊,袁紹更是以計謀奪得冀州,麾下軍士的戰鬥力如何還未可知。何況,陶謙的徐州和南陽袁術,幽州公孫瓚的地界不曾相連,暫時沒有地盤上的利益糾纏,而袞州曹操便在一側對自己虎視眈眈,再加上陶謙和公孫瓚,孫堅兩人的交情,他投入那個陣營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當初,陳登並不認為陶謙的選擇有誤,在那個時候,當是最佳選擇。然而,世事無常,誰又想到事情會變成如今這樣呢?
先是江東猛虎孫堅奉袁術之命攻打荊州,被荊州將領黃祖麾下士卒用箭射死,袁術也就少了一個得力的助手。
然後,公孫瓚在界橋一戰被袁紹擊敗,後來雖然有所反擊,卻不再像最初南下那般勢如破竹了,如今,在龍湊被袁軍擊敗之後,更是龜縮幽州,不敢南下。
南線戰場,時任高唐令的劉備和公孫瓚任命的袞州刺史單經從高唐和平原向袁曹發起進攻;陶謙率領徐州軍從另一路出發,向西進逼;袁術率軍從南陽出發,由南向北攻擊。
當公孫瓚在龍湊被袁紹擊敗時,劉備,單經聯軍被袁譚所破,陶謙也被袁曹兩軍所破,袁術最慘,他和曹操爭奪袞州,不但沒有成功,屢次被曹操擊敗,最後竟然連老巢南陽也丟失了,隻好亡命九江。
和公孫瓚,袁術相比,陶謙受到的損失微乎其微。不想袁術逃到九江之後,竟然打起了徐州的主意,他自稱徐州伯,職位比當時還是徐州刺史的陶謙要高。雖然袁術難以對付,陶謙卻也不懼怕他,隻是,當陶謙遇見遠比袁術凶狠悍勇的曹操時,他就一籌莫展了。
名望也好,家世也好,在這亂世,歸根結底依靠的還是武力。
打不過曹操,連丟數城,如今,龜縮於郯縣,任憑曹軍在境內燒殺劫掠,破壞他幾年的辛苦,這讓已經花甲之年的陶謙如何承受得起啊!
陳登非常理解陶謙,畢竟,對方已經是花甲之年,若是人還年輕,受到了挫折吸取教訓不愁無東山再起的時候,可是,人已經到了知天命的年齡,你還能希望他有什麼雄心壯誌呢?
像薑子牙那樣的老人不可以常理道之啊!
“元龍,吾身居州牧一職,卻無能抵禦暴賊,讓治下子民受了災禍,吾恥為州牧,當退位讓賢,在元龍看來,吾去職之後,何人當繼吾之位?”
沒有什麼寒暄客套,陶謙很快便直入正題,他的這番話嚇了陳登一跳,陳登忙挺直身子,神情驚惶地說道。
“主公何出此言?如今,曹軍退卻,正是主公奮發之時,正當積全州之力,聯合友軍,討伐曹賊,報今日之仇才是啊!”
“嗬嗬!”
陶謙苦笑了兩聲。
“元龍,吾有自知,若吾年輕數十歲,當如元龍所說,可如今……哎!這身老骨頭已經經不起什麼折騰了,要想保住徐州,要想讓州內子民不再受到劫掠,需另立賢才啊!”
陳登還待說什麼,陶謙擺擺手,阻止了他。
“元龍,你是徐州人,一定不想徐州再受兵災,你若是有什麼好的人選,但說無妨,就算吾不去職,這身老骨頭也不知道能支撐多久,如今,也該未雨綢繆了!”
陳登低下頭,陷入了沉思,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啊!
陶謙並未催促陳登,他眯著眼睛,身子微微偏向一側,背佝僂得更厲害了,屋內異常安靜,除了兩人的呼吸聲外,火盆內偶爾會想起炭火燃燒的畢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