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頭好整以暇地驅動戰馬小跑著,將木槍從馬鞍後的槍套中取下,緊握在手中,等候劉複從山坡上下來,準備以逸待勞,半途截擊。
可惜,劉複驅馬衝下山坡之後卻沒有原道返回,要知道,繞過那片灌木叢也有路可以返回校場,隻是,路途遠點罷了。
“媽的!”
蠻頭暗罵自己愚蠢,忙驅動戰馬向劉複追去。
然而,他醒悟得遲了一些,猴兒馬的速度本身就比青驄馬快,劉複的體重也比蠻頭要輕,說道驅馬的手段,劉複就算不如他也相差有限,兩者既然已經拉開了距離,要想追上就很難啊!
“複公子,可敢與我一戰!”
眼見劉複的身影越來越遠,情急之下,蠻頭大聲喊道。
劉複回頭看了他一眼,不過,劉複不僅沒有降下馬速,猴兒馬奔跑的速度反而更快了,氣得蠻頭在背後哇哇大叫。
“複公子,你若是敢回身與我一戰,蠻頭若是敗了,決計對你心服口服,不然,就算你獲勝,蠻頭也是口服心不服!”
蠻頭沒有放棄,仍然高聲嘶喊,就這樣輸了,他會感覺自己輸得窩囊,這口氣無論如何都順不下去。
原本,他已經沒有報什麼指望了,對方是個難得的聰明人,眼看勝利在即,豈會多費周折。然而,事情再一次出乎他的意料,前方的劉複竟然降下了馬速,兜轉馬頭,手持木槍向他奔了過來。
蠻頭大喜,急忙持槍驅馬向前。
劉複所處的地理位置極好,乃是居高臨下衝下來,蠻頭驅馬往坡上衝鋒,無疑有些吃虧,不過,這個時候他已經不在乎這些了,劉複應許和他一戰,相當於將他從失敗的懸崖邊拉了回來,蠻頭此時心中隻有慶幸,同時也頗為佩服對手。如果劉複不用陰謀詭計而能堂堂正正地打敗自己,那麼,對方既有智謀,又有武力,自己認他為主又有何妨。
蠻頭雙手持槍,平端在手中,劉複則是奇怪地單手持槍,上身微微向後傾斜,兩匹戰馬急速奔馳,越來越近,眼看便要撞在一起。
“吼!”
蠻頭低吼一聲,身子向劉複那一側傾斜,揮舞著木槍向劉複打去,烏丸人用不慣木槍,他們擅長揮舞狼牙棒之類的重兵器。
劉複死死地盯著對麵的蠻頭,身子同樣也向蠻頭一側偏了偏,隻是,坐在馬背上的身體更往後仰了,因為,他雙腳套在馬鐙上,身體雖然呈六十度向後傾斜,依然能安然無恙地騎在馬上。
沒有料到劉複的身體會突然後仰,蠻頭計算錯了距離,揮舞著的木槍槍頭從劉複額前一寸左右的地方橫掃了過去,風將劉複額前的散發吹得向後飄揚。
劉複的眼皮子連眨都沒有眨一下。
他原本單手持槍,槍杆的尾部夾在腋窩下,就在蠻頭木槍掃空之際,劉複舌綻春雷,大喝了一聲,原本虛握在槍杆上的手頓時握緊,夾著槍尾的手臂驟然送開,木槍如靈蛇一般向前一送,電光火石之間在閃避不及的蠻頭胸前一點。
兩匹戰馬前衝的力量疊加在一起極為強大,木槍的槍頭因此突然斷折,蠻頭也身不由己地向後倒去,還好,他從小在馬背上長大,墜馬之際,身體很自然地做了一個保護動作,掉落在地後滾了幾圈,然後仰麵朝天躺在地上。
一時間蠻頭心如死灰。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望著頭頂的藍天白雲,這會兒,徹底放鬆了下來,再也沒有爭勝之心。很明顯,自己是徹底地敗給了那個漢人小孩,既然而脆,願賭服輸,其實仔細想想,為這樣的人效力也不是多麼羞恥的事情,說不定在對方的幫助下,自己有朝一日能夠重回家鄉,奪回那片豐饒的草場。
“喂,你沒事吧?”
耳邊響起劉複清越的聲音。
蠻頭從地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向前兩步,倒頭就拜。
“主公,蠻頭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