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有口酒喝,我想應該更好一些……”一個麵色蒼白的男子強忍著傷口的劇痛,跟身邊一個準備埋了他的妙齡女子說道。那女子一身黑衫,蹲在土坑邊,帶著哭腔對坑內的男子說:“我爸去引開追兵,估計現在也凶多吉少了,你記得我剛才囑咐你的話,千千萬萬不敢忘記了,從今以後你不再是淮揚酒樓的廚子小薛,而是淮揚世家沈門的大公子沈醉……為了保護你們沈家,死了太多的人了,你一定要牢記剛才的每一句話。”

聽著女子的話,男子渾渾噩噩的同時,越來越覺得眼皮沉重,女子拿了一塊木板蓋在他的身上,最後囑咐道,“給你留半個時辰的喘息時間,如果沒人來,這土坑就是你的墳了。如果你還能睜開眼看到人,那第一眼看到的很有可能就是你那四個如花美眷的丫鬟,當然也有可能是你們沈府的管家喬青山……”說罷女子便一鏟一鏟的把男子埋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男子被人從土坑裏抱起,除了滿身傷痕,他的手腕上還拴著一根繩子,繩子的另一頭是一把鞘體上鑲滿寶石的刀。感受到身體的搖晃,男子使盡全力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張充滿英氣的臉龐,他試著問“喬青山?”,“屬下在!”聽到這句話,男子昏倒在他的懷裏。

再次醒來時,男子躺在一間富麗堂皇的暖閣中,身上蓋著蜀錦的被子,鼻尖是氤氳的檀香,隨著身子的翻動,牽扯到了胸前的傷口,男子悶哼一聲。“少爺,你醒了?”隨著一聲嬌呼,一個妙齡女子飛奔過來,滿臉的笑容。男子感到陌生的很,輕聲問道:“你是?”

“少爺,你是胸口受傷,又不是傷著腦子,連牡丹的名字都忘了?我是你的貼身丫鬟,又假裝不認識我,想騙我親你還是咋地?”女子俯下身子,一張俏臉緊貼著他的臉頰嬌嗔道。

男子生平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女子,緊張的鼻尖的汗都滲出來了,平生不會說慌騙人的他,瞬間忘記了之前那個女子對他的囑咐,對身邊的女孩說:“你確定我是你家少爺?我真的不認識你啊,我是淮揚樓的廚子小薛,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

聽罷男子的話,女孩嬌笑著直起身子,輕輕掀開錦被,摸著他胳膊上的一道傷疤說,“你這麼說,可嚇了我一跳,剛才給你擦身子的時候,我還專門看了,你看這裏是你十年前單挑風雲寨時留下的傷口,胳膊吊了兩個月。”

然後又摸著他的小腹說,“這裏是你七年前,在嘉陵江小三峽跟巴山五妖決鬥時被他們老大捅的一刀,當時你在床上躺了一個月,多虧江湖第一的薛神醫把你從陰曹地府裏拉了回來。”

接著她的小手又輕輕撫摸著他纏滿繃帶的胸膛說,“喬總管把你帶回來的時候,你的傷口就已經包紮好了,也上好了金創藥,喬總管說,報信的人隻給了地址,發現你的時候,你身上雖然傷的很深,但都得到了醫治,而且手法很像江湖第一神醫薛大醫生的治療手法。”

女子最後笑著說,“還有你肩膀這個小月牙傷疤,那可是你去年輕薄柳家小姐時,被人家咬傷的。少爺,你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現在柳家小姐馬上就要出嫁了,還對你念念不忘的?”

“我身上什麼時候多出來這麼多可怕的東西?”男子摸著身上的傷疤,一臉驚恐的說道。沉默良久,男子對那個叫做牡丹的女孩說,“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隻有一種可能,借屍還魂!小姐,我真不是你家少爺,我是淮揚樓小薛…”男子話未說完,就被女孩把嘴給捂住了。

“少爺,我不管你發什麼瘋,可你真真切切是我們沈家的大公子沈醉,我是你的貼身丫鬟,我還有我們沈家上上下下一千多口人都指望你平安無事回來,對了,大小姐聽說你回府了,也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下午應該會到,你這些瘋話,可不敢給你姐姐說,她真會撕了你的嘴的。”

男子停下了話到嘴邊的滿腹疑問,同時那些想說的話,也變成了苦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