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麵相來說兩隻倒是差不多,個頭一般大小。看來有得拚了。他斜眼看了下梁見,這家夥還是那樣不動聲色,隻是不知道從哪拿了根鬃毛凝視著那盅裏。
這時一頭發有些斑白的老鄉紳上樓來,後麵跟著一群類似的穿長褂的老翁。安少爺用他那陰陽語調叫道:“哎,陳叔,麻煩您來做個見證啊。”那老鄉紳巍巍的過來,點了點頭,張開那漏風的嘴巴,說了聲:“老朽就勉為其難了。那麼,兩位準備好了嗎,那,開始!”他輕輕喊了一聲。不敢大聲啊,怕驚了蛐蛐。
那安少爺竟是一聽開始二字雙眼發亮,本來慘白的臉上頃刻泛起了紅暈。他急不可待的拿著鬃毛,恨不得把頭都埋入盆子裏了。看那動作和白咋咋的臉上古怪的紅色,江南忽然有了一種看見僵屍活過來的毛骨悚然感覺。
江南眼睛忽然看見梁見的手也動了,他迅速從袖子那捏起了根什麼,用袖子遮擋,一會他也拿起那根表麵上和安少爺一樣的鬃毛,伸向了盅裏。江南心裏笑了,原來是這樣啊,就知道你小子沒有什麼好事給我。
他也不說破,隻見才開始,梁見那隻黑將軍象三板斧耳朵李逵一樣,衝上去咬了安少爺那隻青先鋒幾下,就好像沒有什麼力氣了,給後勁上來的青將軍一個勁的咬著,快逼到邊上去了。任憑梁見怎麼撩都不來精神。
江南也納悶,一邊等著梁見出招一邊想:“一樣的個頭,怎麼安少爺那隻象吃了什麼哥一樣。而梁見那隻卻象欲求不滿一樣啊。”
其實江南不知道,安少爺這隻蛐蛐可不簡單,光是買就花了一百個銀元。再加上平時喂的都是生肉和牛羊肝髒,喝的是泉水。可以說一般的家庭條件都比不上這蛐蛐的。蛐蛐最勇者為墳頭所生,吃的是腐肉雨水,生性最猛。其二就是象安少爺這種拿銀子砸出來的極品了。
那梁見的蛐蛐號稱是墳頭蛐蛐,其實隻是那兩小子從隨便什麼溝渠裏弄來的,最多喂點米飯剩菜什麼的,一下可能撐起有個頭,但比起吃牛羊肝髒和肉的青先鋒,那耐力可就差得遠了。所以為什麼說食草的動物溫和,食肉的動物生猛呢!
這時梁見終於出手了,他裝作撥弄自己的黑將軍,忽然用那鬃毛一紮戳到了青先鋒頭上。那安少爺一瞪眼就要罵,梁見馬上連聲道歉。兩個人鬥蛐蛐,手裏的鬃毛互相撩到對方的事常有,隻要不影響蛐蛐就沒什麼。安少爺也沒注意,罵罵咧咧兩句又繼續興致勃勃的逗弄起來。
哪知道忽然風雲忽變,那隻青先鋒不知道中了什麼邪,動作慢了下來,最後索性大腿蹬了幾下,趴在那不動了,那黑將軍見機會來了哪管三七二十一衝上去就咬。三下兩下那青先鋒就掛了。
安少爺和那鄉紳一下傻了眼。梁見哈哈一笑,順手拿起桌子上的兩荷包:“安少爺承讓了啊。”這時一直在安少爺旁邊的護草漢子一步跨上來:“慢著。”
梁見哼了一下:“你們想幹什麼,反悔不成嗎?”那漢子微笑一下,忽然一扯梁見的衣袖,撲哧一聲梁見的袖子破裂了,一根閃閃的銀針隨鬃毛掉了下來。掉在地上的還有那兩個荷包,其中安少爺的荷包裏滾落出很多銀元,而梁見那荷包裏卻盡是一些磨得很薄的石片。
在場的都變了顏色,安少爺一拍桌子,大喊:“敢玩我,把他給我拿住,往死裏打。”梁見一跳開,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了下,大喊:“你們誰敢亂來,這是黃飛鴻師父的高徒江南師傅。”在場的人都楞了下。
江南搖了搖頭,苦笑著站了出來:“怎麼什麼事都要拉我師父出來啊,名人效應不能隨便用啊。我說嘛,怎麼會那麼好心拉我出來看蛐蛐,原來是早算好拿我當墊背的啊,是不是啊,梁寬師傅!”他一口喊出了梁見的真正名字,少了一個穴的梁見原來就是後世調皮搗蛋小有名氣的梁寬。
梁寬的臉色終於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