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出生在前朝末期,如今一轉眼大焱都已經過完了如日中天的盛世,眼瞅著是不如當年了,當年的明君都已經成了昏君……這可是好幾百年的時光啊,老祖宗的修為再怎麼高深,畢竟也不是求得了長生的道門修行者,還剩下多少個春秋可活呢?”
江天偉搖頭晃腦地說著,大抵是他自己也有點分享欲,情不自禁把這些話一股腦說完後才意識到有點不妥當,咳嗽兩聲又補了一句。
“咳咳……老於啊,我是把你當自己人才跟你說這些,我這麼一說,你也就這麼一聽,可千萬別說給別人聽啊。”
雖然江家那位老祖收徒的結論應當是南轅北轍了,但這番壽數無多的猜測倒是十不離九。
畢竟壽元乃是不可違的天數,就連堪比神魔的那些個一品境都在時光的漫漫長河中消失殆盡了,江家老祖作為並不以壽元見長的武道大宗師,能夠活到現在還未出現血氣衰敗的暮年之相,已經殊為不易了。
老於心裏閃過這些思緒,卻隻是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心中想法完完全全沒有體現在臉上,僅僅隻是微微頷首,回應江天偉的口吻顯得既知曉輕重,本身又不太在意此事:“江兄弟放心便是,這點分寸我還能沒有?不過江家老祖如何……嗬,這倒是輪不到我操心,江揚郡這些個大世家,也沒有第二家有五品境的老祖宗坐鎮吧,不是照樣屹立不倒?隻要江家尚且能庇護我一日,我就在江家做一日事。”
江天偉半開玩笑說道:“說的也是,這天塌不塌,我操心有什麼用?還是老於你的心態好,我應當向你學……”
“……萬裏獨行柯武生挑戰八品武夫張年年,張年年勝出!”
聽到關於擂台勝負的通傳,江天偉剛剛還輕輕鬆鬆打趣著老於的臉色頓時變了。
變得跟吃了屎一樣難受。
江天偉一巴掌拍在了老於擱著名冊和筆墨的桌上,震得硯中墨水都有兩三點飛濺出來,老於眼疾手快以白紙一接,才沒有汙了名冊。
“柯武生他搞什麼?連一個八品境的小姑娘都搞不定,還想尋求江家庇護?他尋屎吃去吧!”
老於聽著江天偉的勃然怒罵,他沉思了片刻,剛要再次說聲不礙事並從名冊裏挑個強敵出來撫平江天偉的惱火。
忽聞一陣腳步聲。
隻見一人徑直登上了這處閑人免進,屬於江家管事用來縱觀全場的高閣之上。
見到來者,江天偉連忙收斂起了方才的惱火之色,老於也是正了正神情,兩人一起拱手相敬。
“言供奉,您怎麼來了?”
言軒海,江家供奉之一,六品境武夫。
“家主讓我過來搭一把手,你們就把還沒怎麼傷著的那些棘手家夥挑出來,我等會兒上去教教他們何為世道險惡。”
一聽這話,江天偉頓時眼睛一亮,這不是打瞌睡就有人來送枕頭嗎?他急忙給老於使了個眼色,老於也了然地點點頭。
不過言軒海都參與進來了,看來江家確實很著急,急於加快進展了。
老於拱手問道:“言供奉可要用個化名上場?”
言軒海負手而立,輕笑聲中盡顯武道宗師的自信:“化名還是要的,不然別人聞風喪膽認個輸,我總不能跳下擂台追著人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