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旗不大,僅有三尺左右,從旗杆到旗麵上篆刻著近似於裂紋般的黑色紋路,讓徐年感到熟悉的氣息,正是從這黑色紋路裏麵源源不斷的流淌出來,影響著周圍。
上一次徐年感受到這種氣息,是在京城外的小瀾河邊上,葛葉身體裏湧出來的那些詭異黑暗,便與這氣息如出一轍。
隻不過這陣旗裏的氣息要淡得多。
好比一方是一碗墨汁,而另一方隻不過是一團墨汁在一碗清水裏暈開,染上了些許色彩。
“……尋常的七八品修行者,隻要不是意誌特別頑強,基本在這個房間裏睡上一覺,陣旗就能將其轉化,不會在對我們有任何威脅。”
“境界高深或者意誌頑強的,可能就得多關上幾天,多睡上幾覺。”
“但是像大真人您這等境界,我想這區區一枚陣旗對您應當起不到什麼作用。”
此時江淮德卑躬屈膝的模樣兒,看上去已經是對徐年在極盡奉承,在知無不言的同時隻差沒直接喊出來大真人神通蓋世天下無敵之類的讚美之詞了。
宋時鬱把少爺這番卑微姿態收在眼底,不禁感歎他之前把這位江少爺看得低了,剛才還以為是不堪大用,稍微恐嚇一下便透了底,如今再想,或者用能屈能伸能忍羞辱才更貼切,反而是他自己坦坦蕩蕩地接受失敗任殺任剮,顯得有些韌性不足了。
就是不知道眼下的局麵,是江少爺處心積慮,早在一開始就朝著這一步在慢慢設計了,還是後來意識到了毫不反抗的把命交到別人手裏,活命的機會太渺茫,才臨時起意決定賭上一把呢?
宋時鬱雖然是江家供奉,但這趟來元山縣需要聽從江淮德的安排,江淮德才是主事之人。
他可不記得江家老祖私底下和自己有過什麼交代。
方才說什麼江家老祖告訴了他奚幫主的手段,但要見過陣旗才好解釋,隻不過是他讀懂了江淮德的眼神,看出了這位道門大真人應當對奚幫主的手段會有興趣,臨時編出來的緩兵之計而已。
如今來看,這編的理由倒是正好合適。
記得的恰恰相反是另外一件事,江家老祖給江淮德的這麵陣旗,主要作用確實是用來處理那些咬鉤的敵人,在陣旗的洗禮下敵人將不再是敵人,但也不僅僅是隻有這一個作用而已,雖然不具備什麼常規的戰鬥手段,可是在涉及生死的關鍵時刻,能夠用來保命。
陣旗裏麵蘊含著相當詭異的力量,正是那股力量能夠近乎洗腦一般,讓敵人睡上一覺便落入奚幫主的掌控之下不會再與他們為敵。平日裏這股力量是徐徐釋放影響周圍,猶如細水長流,但如果到了必要之時,也能在瞬間引爆,將陣旗裏的所有力量,一股腦的傾瀉出來。
引爆之後,失去力量的陣旗當然是就此作廢了,但是細水長流時需要尚且需要借助夢境來侵蝕,但當這力量如決堤般衝了出來,可想而知又會產生多麼可怕的效果。
宋時鬱不曾親眼見過,但興許一瞬間就能化敵為助力?
五品境的道門大真人或許可以護住心神,那個小姑娘和狐妖總會在遭到波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