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遊奇珍會時一樣,來湊這個熱鬧的依然是兩人一狐。
在聞芳園的大門前守門的人已經暫時換成了九珍樓的夥計,其中正有那天去百槐堂送餐並送上請柬的九珍樓夥計,雙手接過張天天遞來的請帖,恭恭敬敬地又說了些諸如翹首以盼掃榻以待之類的討巧話,把三人都迎進了聞芳園。
聞芳園裏岔路複雜,不過九珍樓已經巧妙地用燈籠照亮了從大門到夜宴主場的路線。
夜宴主場圍繞著一片溪水環繞的空曠之地,一張張食案就沿著蜿蜒溪流擺放,圓圓的紅燈籠懸在周圍的樹枝之上,如同能夠綻放光明的碩大果實,微微泛著涼意的空氣當中彌漫著花香,抬頭便能夠看到皎潔如銀盤的明月。
在此地賞月,確實是別有一番雅致。
夜宴還沒有正式開始,但是人已經來了不少,可每張食案上都還是空空如也,就連瓜果酒水點心都沒有擺上,這確實是有點招待不周了。
這種待人接物方麵的低級紕漏,放在一家在京城享譽盛名的食樓身上,屬實有點不應當了。
不過這可是京兆府府尹都得乖乖排隊的九珍樓,何況宴會都還沒有正式開始呢,也沒人因為這點紕漏就要大做文章,指摘九珍樓的無禮怠慢。
“……大哥!”
這一聲喊,把趴在徐年肩上的酥酥都驚了一跳。小狐狸進大門時還興致高昂,不過看到食案上空空如也還沒有得吃,熱情便暫時熄滅了,趴在徐年肩上打盹呢。
徐年笑了笑:“你們也來了?”
“是呀,我們來大飽口福了!”
熊愚搓了搓手,看他這體型就知道是個好吃的主兒,而在他身邊一左一右跟著的依然是葉一夔和諸葛台這倆人,隻不過和上次在奇珍會見麵相比,葉一夔已經沒那麼蔫了。
似乎是已經從和顏茹姑娘恩斷義絕的勁頭裏麵緩了過來。
也是好事。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總要朝前看。
何況葉少俠的家中還有良配在等著,他又不是就此成了無家可歸的孤家寡人。
諸葛台手裏的扇子輕輕點著下巴,笑著說道:“何兄這次可真是太可惜了,先是錯過了奇珍會,現在又無緣九珍樓的賞月夜宴,等何兄出來後我可要和他好好說道說道,保管他會要懊惱死。”
何兄,也就是何霄,陳憲虎的另一位朋友,有鹿書院大先生何奇事之子。
那個五大三粗卻是正兒八經書香門第出生的爽朗漢子,在徐陳兩家的婚宴上,初次見麵就敬了徐年一杯酒。眼下陳憲虎不在京城,徐年已經兩次見到葉一夔他們三人聚在一起,卻唯獨沒有何霄。
不是三人排擠不帶何霄。
原因徐年也已經聽過了,何霄為了進修身林,正在有鹿書院裏閉關修行,如今還不能離開書院,隻能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