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年看著白玲兒手裏的陰心古花。
良久都沒有說話。
如果說他一點掙紮或者是動搖都沒有,那未免太過虛偽,隻是說想要下定決心,不管選哪一邊,難免都是猶豫不決,覺得不應當這樣。
“吱吱!”
酥酥叫了兩聲,不過這次是衝著徐年。
她跳到徐年肩上。
毛茸茸的小臉蛋蹭了蹭徐年的脖子。
戀戀不舍般地跳了下去。
走向玄止戈。
酥酥一直陪在徐年和徐菇身邊,當然知道這一株陰心古花意味著什麼,靈性十足的小狐狸也看的出來徐年的為難。
她不想讓徐年為難。
於是代替徐年做了選擇。
玄止戈慢吞吞地屈膝半跪敞開雙手,等著捧起小狐狸。
酥酥翻了個白眼,雖然知道這不是上刀山下油鍋,但她還沒想回去啊!怪不得白玲兒私底下都把玄長老喊作老王八,這隻老王八確實好煩——
老王八這麼想讓酥酥回去,等酥酥回去了就要抓你下鍋燉湯!
哼!
酥酥憤憤不平地想著。
輕輕躍起。
酥酥越向的的是玄止戈,但在半空中忽然感覺有隻看不見的手拎著她打了個轉,落回了徐年的臂彎裏麵。
“吱吱?”
徐年體內的靈力波動一閃而逝,他輕輕撫摸著酥酥的火紅毛發,但是沒有回應酥酥的疑惑,而是望著對麵緩緩站起身的玄止戈,淡淡地說道:“玄長老,陰心古花我是很想要,非常想要……但是,你的提議我沒法接受。”
玄止戈那雙不知看過多少歲月變遷的雙眸微微眯起,隨著他這麼個輕微的動作,空氣似乎都在逐漸凝固:“哦?為什麼?比起能治好令母的陰心古花,徐真人還是覺得這隻狐妖更為重要?”
徐年輕聲說道:“不,我隻是覺得我無權做這種交換。”
玄止戈:“怎麼說?”
“酥酥不是我的私人物品,她是自由的,想要留在哪裏,想要去哪裏,理應是她自己的選擇,不是我能替她決定。”
徐年聲音雖輕。
但是這話從他口裏說出來,卻猶如瓜熟蒂落秋收冬藏。
本應如此。
也理應是如此。
玄止戈捏了捏下巴,沉思道:“可是剛剛這隻妖狐,她已經自己向我走來了,徐真人出手製止,豈不是違背了她的本心?”
“這當真是酥酥的本心嗎?不是你在以我對娘親的情感,脅迫酥酥跟著你走?”
徐年搖了搖頭,嗓音依舊。
但是念頭卻已經變了。
天象也隨之變動。
秋高氣爽,一下子就變得愁雲密布陰風驟起。
徐年直視著境界未知的玄止戈。
“玄長老,你以我娘親試我,又以我試酥酥,不知你活了這麼久,可曾聽說過一個道理。”
“人心不可試。”
“你可知我非聖賢,也不求成聖賢,你這般試我心……有沒有想過,會試出了我的歹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