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究的就是一個煞氣濃烈。
要是把煞氣祛除了,就好比是清洗茶壺的時候用力去刷,把包漿都刷得幹幹淨淨,非要刷成和嶄新的一樣。
這柄樸刀如果沒了煞氣。
變得和新的一樣。
那恐怕就真的隻能擺在祠堂裏供著了。
所以徐年拿起樸刀運轉養刀術,看著宛如魚肚白般的朦朧白光裹住這柄不知砍下過多少頭顱的樸刀時相當小心。
如果樸刀中的濃烈煞氣有被祛除的跡象,他就會立刻停止養刀術。
所幸。
徐年擔心的兩件事情都沒有發生。
養刀術似乎懂得區分煞氣出現在一柄兵器體內是好是壞,並不是一味祛除。
然後。
這柄樸刀也沒有發出嚶嚶嚶的聲音。
不知是不是樸刀不似劍丸那麼輕盈的緣故,在養刀術的溫養下連顫抖都沒有,沒有所謂的刀鳴,自然就不會出現讓人聽了奇怪的聲音了。
不過。
徐年對這柄樸刀使用養刀術時的靈力消耗極大,遠比祛除分光劍丸的煞氣汙染時的消耗還要大的多,在他的感覺中就好像這柄樸刀雖然看上去煞氣淩然強大無匹,但是內在卻已經千瘡百孔,急需修複。
所以養刀術才產生出了堪稱恐怖的靈力消耗,用來修複這柄樸刀的內在。
這要是換成個靈力維持在平均水準的道門大真人過來,不出一時片刻就得被榨幹了滿身靈力,而徐年縱然是有仙靈根傍身,無論是靈力上限還是靈力恢複速度都相當驚人,但卻依然在堅持了將近半個時辰後,體內靈力已經快要見底了。
在靈力枯竭到出神識渾濁意識渾噩等副作用之前,徐年停下了養刀術。
然後。
白光消散,他就感到手裏的樸刀震了一下,竟然是發出了一聲歎息。
聲音直入了徐年腦海裏麵。
“……唉,時隔這麼多年,還是拿起了這柄樸刀嗎?”
這聲音飽含滄桑與疲憊,徐年似乎能看到一位手持樸刀的老人,在仿佛沒有盡頭的血與火中踽踽前行,愈發蒼老卻又愈發高大的雙肩上卻積滿了不曾化開的風霜。
寄魂於刀中一隅,跨過了歲月長河,來到了後生麵前。
“我的好大孫,和我說說吧,是什麼逼你走到了這一步呢?”
徐年沉默了半晌。
不鹹不淡地回應道:“老人家,你應該是認錯人了。”
“哦?”
樸刀裏傳出的聲音似乎也有點意外。
但也僅是一瞬而已。
“確實是認錯了。”
“你不是我的好大孫,你應該是他的兒子……唔,但是世威那孫子的兒子我也不是沒見到過,但是你體內流淌的血脈卻又的確是源自於我。”
“所以,你是我好大孫的另一個兒子,我的另一個……曾孫子?”
徐年依然是不冷不熱,用著平鋪直敘的語氣,仿佛隻是在敘說一個冷冰冰的事實。
“你如果能夠感受到此地環境,就知道這裏不是鎮國公府。”
“而我……”
“也和鎮國公府沒有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