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閃不避地接下這一掌,陳家贅婿悶哼了一聲,臉上頃刻間冷汗密布,顯然就如曹哲思提醒的那般,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但卻咬著牙,一聲沒吭。
這副模樣,檀月和麝雲兩個丫鬟看在眼裏,難免都有些心疼自家姑爺。
好端端地要遭這份罪。
不過好在這一痛苦的過程並不長,沒有超過兩個呼吸。
曹哲思獨臂往後一扯,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從陳家贅婿的身體裏抽出了一道肉眼可見的紅色細絲。
猶如在鮮血裏浸泡過的棉線。
這正是煞氣。
隻不過極其微弱,就算是沒有修為傍身的檀月和麝雲兩個丫鬟,都不至於因為這麼點煞氣就動搖心神,充其量就是感到淡淡的心悸而已。
抽出了煞氣,這可就是陳家贅婿求仁得仁了。
獨臂老仆峰回路轉,理應是鬆一大口氣。
可是他看著自己親手抽出的這一縷微弱煞氣,顯出老態的眉頭卻皺得更深了,甕聲說道:“年少爺,你體內這煞氣……你對自己做了什麼?”
“嗬,我還以為曹伯你會見到煞氣就說是碰了鎮國公那柄樸刀染上的呢,沒想到還能看出來我這煞氣不是從外染上,而是源自自己體內,不得不說我是小覷曹伯你的眼力勁了……”
陳家贅婿抬手摸了一把臉上因為痛苦而產生出來的細密冷汗。
他一邊說著,一邊拉著衣襟往下扯,露出了脖頸之下,兩側鎖骨之間的肌膚。
隻見在這寸肌膚之中竟然埋著一枚黑色骨片,嵌得很深,已經快要與周圍血肉融為一體了。
“我也不知道這骨片是來自於哪種妖獸,我隻是知道把這骨頭埋在體內就能吸收其中的力量,強筋健骨增進血氣……所以,我就這麼做了。”
“這骨片我一共有四枚,如果不出差池,四枚骨片全部吸收完畢,我就將有資格衝擊七品了。”
“如今你們看到的這枚骨片,已經是第四枚。”
“隻不過之前三枚都無驚無險,隻是埋進肌膚裏的時候有點疼罷了,但這一枚是在十二天前埋的,當時我也有點操之過急,未能把這骨片裏的煞氣祛除幹淨,以至於體內多了一道不聽使喚的煞氣。”
“好在這煞氣就這麼點,除了偶爾疼一疼也沒什麼大礙……倒是這麼說起來還是要多謝曹伯出手,為我將這一道煞氣抽離出來,雖然這一抽是有些疼,但至少長痛不如短痛。”
聽了陳家贅婿的這番話,獨臂老仆看著指尖那道煞氣,有點說不出話來。
埋骨鍛體,確實是有這樣的武夫修行之法。
隻是年少爺口頭上說的輕鬆,隻是有點疼罷了。
但實際上,何止是有點呢?
這種特殊處理過的妖獸骨片雖然蘊含著妖獸的力量,確實可以用來熬練體魄。
可問題是妖獸的力量往往天性狂暴,人體吸收妖獸力量的同時不可避免就要麵臨狂暴之力撕扯身體的問題。
雖然隻要處理妥當就不至於死,但想想肌肉甚至是髒器不斷在撕開與愈合間反反複複,那份痛楚絕非常人所能忍受。
起碼……承少爺就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