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天原本還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有點發呆,聽到這話頓時愣了一下。
然後。
會過意來的羊角辮少女沒有多說一句話,隻是點了點頭,把棗紅馬也從馬車上解了下來,她一個翻身坐上了馬背,雙腿夾緊馬腹,用力地甩了一下韁繩。
“駕——”
若是很趕時間,馬車肯定不如單人快馬。
在張天天聽過的很多感人至深的話本故事裏,類似這種場合下為了體現出主角一行人之間如手如足感情深厚,大多會在“你快走”和“我不走”之間來回拉扯幾個回合,直到再不走就來不及或是想走都走不了了才罷休。
但是張天天可不是那樣的性子。
危急關頭的深情能有什麼用呢?
是能感化敵人?
還是能增強自己?
早一步回到京城,趕緊搖人才是正事。
鎮魔司首座,不是還要老張治病嗎?而且徐哥還和鎮魔司關係匪淺,這總不好意思袖手旁觀吧。
還有楚姐姐她爹,楚叔一身本領可不隻會用來打鐵而已,光來一個人也差了意思,怎麼也得多背個幾件神兵利器一起出來。
老白既然能教劍法,他自己的劍法豈能差了?這會兒可不是跟著老張一起喝茶的時候了,也要拉上。
還有陳大將軍府,陳憲虎平日裏喊徐哥都喊大哥,還在百槐堂蹭了這麼久的劍法,這時候不表示表示說不過去吧?就算當孫子的不一定喊得動當大將軍的爺爺,好歹拉幾個高手出來助陣不算過分吧?
還有老張,平常無所事事隻會喝茶喝完就跑茅房都算了,現在可不是藏著掖著的時候了,認識哪些高手都統統喊出來。
以後還想要老張救命,這時候就得賣命了!
刹那之間,張天天就已經想到了一個又一個人名,隻是感知到氣氛不對也不再偷懶的棗紅馬撒開馬蹄還沒跑出兩步,卻已經硬生生的止步。
隻因為一隻從朱紅袖口裏伸出來的纖纖玉手,已經按在了它的額頭上。
——這是棗紅馬迄今為止的馬生之中,離死最近的一次。
“道士,之前那兩人呢我沒什麼興趣,你讓他們走了也就走了,可是這小姑娘身上可是藥味十足……我之前中的毒,就是出自她之手吧?那我可不能看著你讓她就這麼走掉了。”
一襲朱紅,滿身酒氣。
手裏拎著一壇子酒的女子悄無聲息猶如鬼魅般出現,把徐年和張天天以及一匹棗紅馬,攔在了京城之外。
盡管寧婧的身上並無殺氣,那張美豔至極的容顏甚至是笑吟吟的模樣,憑空添上了幾分慵懶媚意,但是徐年可不會天真的以為這位朱樓大樓主隻是來找他們倆人說說話。
徐年從雲水玉佩之中取出了一幅字畫。
也就在這幅字畫出現的瞬間,寧婧臉上的慵懶散去了幾分,微微眯起眼睛盯著他手裏字畫。
“這可真是愈發的有意思了,你一個道士身懷浩然氣就算了,竟然還能拿出這種品級的儒家字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