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我走了後,徐真人若是方便,能把這些事情告訴陳兄他們,再替我問他們一句……”
“葉一夔殺鄭興德,可是當殺?可對得起一個‘俠’字?”
葉少俠的名號,確實不是白叫的。
徐年笑了笑說道:“隻是和陳兄他們說一說嗎?葉夫人和蔣小姐不用說嗎?”
徐年隻是揶揄一下,但葉一夔還真的認真想了一下。
他搖搖頭:“萱兒和茹兒還是不說了吧,她們以後若把我當成是殺了大善人畏罪潛逃的惡人,或許也是個好事,不再惦記著惡貫滿盈的我,也能早些尋覓到良配。”
徐年嗬嗬一笑:“嗬,你倒是個多情種,不過你和誰說不和誰說我才懶得管,以後你自個兒當麵去說就是了。”
葉一夔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徐年這話是什麼意思。
但是張天天已經領會了過來,都用不著徐年開口,她打開房門便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就把另一間房裏的鬱芸紡拉了進來。
“葉兄,你再耗費一番口水,把你的遭遇和鬱掌櫃說說吧。”
到這時候,葉一夔雖然不知道鬱掌櫃是什麼人,但是卻領悟到了徐年的意思,殺了鄭興德這事難道還有轉機?要是有的選,他當然不想過亡命天涯的日子。
於是又把衝動殺人的事情說了一遍。
鬱芸紡聽到葉一夔殺的人是鄭興德,反應跟張天天差不多,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還沒回京,鄭興德卻已經一命嗚呼了。
知道了葉一夔都做了什麼之後,鬱芸紡沉吟片刻,看向了徐年:“徐真人的意思是?”
徐年淡淡地說道:“就算葉兄沒殺鄭興德,我回京之後也會殺。”
這話就相當於在說,就當人是我殺的,你要怎麼辦?
鬱芸紡還能怎麼辦呢?
在見識過徐年斬蛟的手段之後,她已經愈發意識到這位道門大真人的不一般,更何況在那艘渡船上,如果認真算起來,徐真人對她可是有救命之恩。
如果是徐年殺的鄭興德,鄭興德要真是個表裏如一的大善人,這事恐怕很難善了。
畢竟京城殺人,殺的還是和大皇子有往來的善堂東家。
這是在打大焱的臉。
可問題是鄭興德不僅表裏不如一,真實麵目還罪不容誅。
那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應該是上上之選。
考慮到大皇子的名聲也得照顧一下,或許……會讓鄭興德是醉酒墜江而亡?
定性為一場意外。
到時候辦個喪事,各方前來吊唁的人不管知不知曉內情,統統都擠出幾滴淚,這事便徹底過去了。
不過徐年這樣說,其實有點耍無賴了。
人是誰殺的就是誰殺的,怎麼能這麼算呢?
況且鄭興德死的時候,徐年壓根就不在京城,還能隔著萬裏把人殺了不成?
就算是頂罪,這頂的也太敷衍了。
不過無不無賴敷不敷衍也都不那麼重要,重要的其實是徐年在這句話裏表達出來的態度,已經直接決定了葉一夔在秤的兩端之上,能有多少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