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罵道:“這到底是哪裏冒出來的道門大真人……他娘的,感覺我這條命是得交在這裏了。”
一次性吃了過量的丹藥,當然會有嚴重的後果。
但如果命都沒了,後不後果也就不重要了。
俞可奉愕然道:“你不打算走?”
“我走了,這頭大蛟估計就得死在這兒了,幫主可不會輕饒了我,再說我能有今天,也都仰仗幫主的栽培,就當是一報還一報,都還給幫主了吧。”
和漕幫幫主一手栽培出來的鍾濤不同,俞可奉是在成名以後才加入的漕幫,一步步走到了如今舵主的位置。
他皺緊眉頭,沉默了片刻後說道:“一位道門大真人的出現,已經超出了預計,何況這人還身懷重寶,似乎能克製大蛟……鍾濤,你就算死在這裏,這頭大蛟也未必能活。”
“我知道。”
鍾濤沒有多言,隻是微微頷首。
他都領教過徐年兩招了,哪裏不知道自己留下來拚命,很可能也隻是白搭一條性命進去呢?
隻是大蛟事關幫主功澤萬民的大計,前前後後多少人或是慷慨或是蒙在鼓裏,為這大計流盡了血。
既然已經有這麼多人拚上了性命,為什麼不能是他呢?
“俞兄,我知道你有牽掛,我也不拖著你和我一起赴死。”
“三箭如何?”
“再為我放三箭掩護,之後不管我是生是死能不能活下去,你轉身就走就是了,千步之外的距離,道門大真人殺了我再殺了大蛟再來追你,應該也沒那麼容易追上,你活下來的機會很大。”
俞可奉不發一言,隻是重新摘下了背上的大弓,將一支精鐵大箭搭在弦上,屏氣凝神。
鍾濤大笑,第三次踏上江麵。
說起來雖然前後時間跨度沒超過半刻鍾,但是這三次踏上江麵每次心態都不一樣。
第一次是胸有成竹,就算渡船上的漕幫弟子失手沒能解決掉鬱芸紡,但有他們兩個壓陣,還輪不到一個六品境巫師影響到大局。
第二次就已經是豁出去了,硬著頭皮領教了道門大真人的手段。
再到現在這第三次,無疑是抱著必死的決心……
不求功成,但求無愧!
赴死而來的漕幫舵主鍾濤踏江奔行,卷起數之不盡的浪濤。
但是徐年看都沒看他一眼。
隻因手中石板上的文字已經念到了最後一句,就如同明鏡高懸之下,斷出了罪狀。
“布告四海,鹹使聞知,若有惡蛟,皆該如此……”
“……當斬!”
隨著最後一個斬字從徐年口中吐出,便有一方巨大的石柱由虛轉實,浮現了出來。
大蛟似乎預感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掙紮,嘶吼不僅僅是震天,還震起了無窮江水。
能一擊便砸沉一艘渡船的蛟首不斷撞擊石柱。
似乎是要想把石柱撞碎。
但是石柱穩固若山,不顫不晃。
然後這頭啖人惡蛟就仿佛是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提了起來,不管怎樣掙紮都是無濟於事,纏在石柱周圍繞了數圈,隻留一個蛟首置於石柱最上方。
“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