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這份仇恨是雙向的。
在鎮國公鑿穿大漠之前,大漠部族可沒少在邊疆縱馬劫掠,殘害大焱百姓。
如今這提著天魔教護法腦袋來到楚氏鐵匠鋪的大漠人,雖然是來領取懸賞,可這態度也遠遠稱不上和善。
輕蔑地踩著頭顱的動作,任誰都看的出來他這是在借機耀武揚威。
就仿佛他不僅僅是踩著天魔教護法的頭顱,而是把大焱江湖都踩在了腳下,不是針對誰,而是譏諷著在場所有人。
大焱的鐵匠宗師的懸賞,你們大焱人自己都完不成,還得我這個大漠人出手,才能摘下天魔教護法的這麼一顆大好頭顱!
你們就說自己是不是廢物?
周圍看客見識到這股子囂張氣焰,頗有幾分惱火。
大焱京城哪有你大漠人逞能的份兒?
但是捫心自問,他們又確實是技不如人,就看看人家腳底下那顆腦袋,換了是自己的話,是誰摘了誰腦袋踩在腳底下就可就不好說了。
鐵匠鋪的夥計倒是不怵這大漠人,他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東家發出去的那條懸賞倒是不分大焱還是大漠,各路好漢不問出身各憑本事,拿來了頭顱自然就能領賞,不過這驗也得驗,總不是誰的頭顱都能請動咱們東家出馬。”
驗明頭顱正身這是必要的步驟。
總不能任由這大漠人說自己腳下踩著的頭顱是天魔教護法霍怔就是霍怔了。
雖然料想應該沒誰會膽大包天到拿個假的天魔教護法頭顱來楚氏鐵匠鋪渾水摸魚冒領懸賞,但萬一就有這麼拎不清輕重的呢?
多此一舉總好過被騙,鬧個大笑話出來給人顯眼。
大漠人嘴角上揚,指了指腳下那顆頭顱,笑著說道:“好說,不過這頭顱要怎麼驗呢?是你們鐵匠鋪過目之後,說是就是嗎?”
說是就是的言外之意,自然就是說不是也能不是。
“驗明頭顱正身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一對男女走進了鐵匠鋪,說話的是其中的女子。
大漠人看向這說話的女子,明眸皓齒之中別具幾分英氣,如同璀璨的明珠。
大焱女子確實比大漠女子要來的水靈。
他眼睛微微一亮,笑容中多出幾分輕佻:“交給你來?小娘子,你是何人呀就要把這天魔教護法的頭顱交給你,要是你坑我可怎麼辦?”
女子聲音清冷,端著的是公事公辦的態度:“我是誰不重要,但我是鎮魔司棕衣。”
“不過並未當值,所以沒穿鎮魔司的衣服。”
“你把這頭顱交給我,待鎮魔司驗明正身之後,這頭顱如果確實屬於天魔教護法霍怔,除了鐵匠鋪的懸賞,你可以再拿一份鎮魔司的通緝懸賞,三百七十兩黃金。”
這兩份懸賞本來就不衝突。
鎮魔司隻是要天魔教的護法死而已,隻要死亡屬實便行,至於頭顱落入誰手都不重要。
“鎮魔司啊,這我倒是信得過的。”
“隻要楚氏鐵匠鋪也信得過鎮魔司,小娘子盡管把這腦袋拿去驗明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