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我看你哪裏是看不得和尚在書院裏為非作歹,分明是覺得清慧帶著徒弟圓真在這個節骨眼上來一趟有鹿書院定然是有所圖謀,說不定會帶了什麼好東西在身上,禁不住手癢想偷他吧?”
“這怎麼能叫偷呢?我就是不想看禿驢的陰謀詭計得逞!況且老張啊,君子都說論跡不論心,你我都不是君子,你還管我這麼多做什麼……”
白去蹤說著,便轉身向外走去。
旁邊練著劍法的張天天見他也要出門,有些好奇:“老白,你幹嘛去?還要教我劍法呢。”
張天天隻知道姓白,卻不知曉名字的青衫俠客似乎有滿腔大義正憤憤不平:“我去有鹿書院殺一殺這寒烏國禿驢的威風,去去就回快得很,張丫頭你先自己練著……”
“徐哥他們去了書院,怎麼老白你也去?要不帶上我一起吧。”
又秋試,又有禿驢。
這明顯是有熱鬧能看的啊。
上次陳府婚宴沒去,可就已經錯過了一場大熱鬧了。
張槐穀的聲音飄了過來:“你去什麼去?今日就算不練劍,也還有楚姑娘的傷要治,跟著他瞎跑什麼。”
楚慧婕雖然傷勢好轉到已經能跟著練一練劍,但每日的治療都不能落下。
張天天是個講道理的姑娘。
她覺得張槐穀說的的確沒錯,於是也沒有固執地非要去湊什麼熱鬧。
隻不過在白去蹤出門之後。
原本悠哉喝茶的張槐穀也倏然站了起來,轉身進了茅房……
……
來自鬆度寺的圓真和尚在寫完策論之後,就沒有繼續參加有鹿書院的秋試了,畢竟他又不是要成為有鹿書院的弟子,隻不過是為了能進修身林。
秋試上的表現優異者可進修身林,而策論第一已經足以算得上表現優異。
圓真見到師父時,慈眉善目的老僧人正在和清瘦的中年儒生飲茶閑談。
“……圓真,來,這位是有鹿書院的何奇事,何大先生。”
圓真雙手合十,行了一禮:“貧僧圓真,見過何大先生。”
“嗬嗬,不必多禮,圓真法師的那篇策論我已經看過了,以殺為護,寫的著實不錯,沒想到佛門轉世高僧,竟對我儒家策論也有此心得,倒也著實是為我等天下讀書人上了一課,可不能自恃清高,不去看別家的東西。”
何奇事正是何霄的父親。
兒子身材魁梧,當爹的倒是一副標準的文弱書生形象。
老和尚清慧微微笑著,轉而說道:“距離進修身林還有些時辰,這有鹿書院是個好地方,多的是讀書種子,圓真你就在此地多走走,多看看。”
“去與那些書院弟子多作交流。”
“佛儒雖非一道,但也不妨博采眾長……”
聽到這話,何奇事笑容不減,但卻微微眯了眯眼睛。
博采眾長?
儒家講的是教化。
可你佛門擅長的是什麼呢?
度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