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為什麼?”
那名曾被柳百元救過一命的棕衣七竅流血,但已經充血而通紅的眼睛裏依然沒有憤怒。
隻有濃到連死亡也化不開的茫然。
然後他便與其他幾名棕衣一起倒了下去。
不過也有一個例外,楚慧婕在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立即後退,黃符貼在她身上震出來一個踉蹌。
七竅流血依舊。
但好歹沒有和其他棕衣一樣立即倒下,反而是提起了一口氣,轉身逃跑。
柳百元沒有去追。
雖然不知是靠什麼手段挺了過來,心脈沒有斷,但是大部分經脈也都已經崩裂。
已經是死人一個。
能跑出多遠呢?
柳百元的時間十分有限,他之前被黃農人撞了一下身負重傷也是真受傷,不然有位五品大真人在場,純靠演技很容易就會被識破。
所以不打算浪費更多的力氣在一個半隻腳已經踏入鬼門關的棕衣身上。
早點死或者晚點死,無關痛癢。
其實如果能夠相安無事一直到出城,柳百元也沒想殺這些棕衣,力氣能省則省,不過如今殺了也就殺了。
他也不會對這幾人的屍體彎腰,說什麼對不起你們,抱歉之類的話。
倒不是覺得這樣做沒什麼錯,隻是做了便是做了,何必假惺惺。
與此同時,何小魚已經漸漸擺脫了黃農人那幾句話裏蘊含的蠱惑之力,眼神逐漸恢複了清明。
周圍躺著好幾具七竅流血的屍體。
她當然是嚇了一跳。
柳百元看著這讓天魔教不惜代價也要得到的少女,同時也是讓自己能再見到鳶兒的關鍵之人。
他語氣很是輕柔,笑容盡可能地和藹。
指了指何小魚身邊的父母。
“不想他們出事,就乖乖地跟著我走……”
何小魚驚恐萬分,十分用力地點了點頭。
從陳府外的振臂一呼大焱無道到現在,玉京城各方已經收到了天魔教在城內鬧事的訊息,平日裏通常無阻的城門雖然沒有緊閉,但卻嚴格排查著出入。
柳百元帶著何小魚一家三口出城,自然躲不開排查。
但是他隻用一句話便輕鬆應對掉了。
“認得這身衣服嗎?我是鎮魔司金衣柳百元,出城是有急事……耽擱了鎮魔司的案子,你擔得起責任嗎?”
鎮魔司享有的許多便利,此時便體現了出來。
金衣辦事,城門放行。
大概過了一刻鍾。
這處城門又迎來了三名飛奔過來的鎮魔司金衣,守城的衛兵正疑惑今兒個什麼日子。
鎮魔司的大人物一個接一個走他這裏出城?
衛兵這次二話不說就要放行,但陸不池可不是為了出城才來。
他急忙問道:“早些時候這處城門有沒有見到一位鎮魔司金衣?他應該身邊還帶著一個小女孩和其父母。”
衛兵不知道這是哪一出,隻能如實交代:“有,已經出城去了。”
“多久?”
“有一刻鍾了。”
陸不池握緊長槍,衝出玉京城的城門。
隻是天高地闊。
哪裏看得見柳百元的身影是去向了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