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瓊文看著謝彬堂手裏的白色藥粉,莫名想起了什麼不願回憶起來的往事。
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三叔,你這……這什麼……唔唔唔——”
大丈夫已經做了決定,便不該婆婆媽媽。
所以謝瓊文雖然後退了,但謝彬堂一步向前,整包白色藥粉都進了謝瓊文的口中。
他還捂住了侄子的嘴,不讓吐出來。
片刻過後。
藥粉都在謝瓊文嘴中化開了,謝彬堂才鬆開手。
柔和神情中滿是長輩的慈祥,他歎了口氣,悠悠說道:“瓊文侄兒,你若有什麼心願現在便與我說吧,我會盡量為你達成。”
“還有,你有什麼話需要我帶給你父親嗎?”
“此事雖非我願,但確實是我親手所做,回去之後我會向兄長如實相稟,隻言片句都不會有所隱瞞,你且放心去吧……”
同樣是謝家祖祠裏多立一塊牌位。
但是家主可以少一個兒子,謝家卻少不起一位道門六品高手。
這個抉擇,換了兄長親自來做,謝彬堂相信也並無什麼本質上的不同,最多是父子間的生死離別更能哀動天地。
“咳咳……三叔,你、你都在說什麼啊?你喂我吃了什麼……”
謝瓊文彎腰咳嗽。
方才被捂住了嘴,嗆得不輕。
但謝彬堂以為是毒素發作,眼神愈發悲憫。
“沒事,瓊文侄兒你安心睡吧,有我在至少可保你不會太痛苦。”
“不是,三叔你到底……咳咳——”
“……你現在感覺如何?”
“肚子、肚子疼……”
“唉……”
噗——
忽然一聲震天響。
而且。
滂臭無比。
謝彬堂為了神情不崩,不得不悄悄動用靈力,封住了嗅覺。
“叔……我、我內急,茅房……快,帶我去找個茅房!”
這下反而是謝彬堂有點懵了。
謝瓊文臉都憋綠了,連續催了好幾聲,謝彬堂才回過神,連禦空的能力都用上了,帶著他急忙就近在間客棧裏找到茅房。
進去,一蹲。
便是一個半時辰。
謝彬堂好幾次懷疑,這莫非是什麼讓人在茅坑裏虛脫致死的毒藥?
如此惡毒。
連最後的體麵都不想給逝者留下……
不過,最終謝瓊文還是兩腳顫巍巍走出了出來。
一臉生無可戀,感覺人都輕了幾斤。
“叔,你……你給我吃的,竟然是、就是上次,百槐堂那狠毒女子給我下的毒?!”
還能叫一聲叔。
可見謝家不管對外如何,至少這內部親情還是維係的不錯。
謝瓊文早就意識到了。
上次腹瀉多半不是吃錯了什麼,而是中了毒。
謝彬堂也沒想到最後是這樣的收尾。
但是他鬆了口氣,伸手想拍拍侄子的肩膀,可到一半又默默收了回去,隻是口頭上安慰道:“至少我們都活著,這就足夠了。”
也不知是因為縮回去的手,但是這句話的緣故。
謝瓊文沉默了。
道門六品境的三叔出馬,結果卻成了這樣,他再駑鈍也意識到問題了。
“三叔,我是不是惹到了謝家惹不起的人?”
謝瓊文沉思片刻,搖搖頭。
“不值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