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
今年的雨水好像特別的多,已經很久未瞧見太陽了,整個王府被衝刷的一塵不染,多日陰雨,仿佛有一股發黴的味道,讓人心情沉悶。
白束玉急匆匆的從雨中跑來,上了回廊,將手中的油紙傘遞給小丫頭,拿出手帕一邊擦拭著自己濕透的衣裳和頭發,一邊低聲問:“望春閣有動靜嗎?”
小丫頭樂瑤放好油紙傘,小聲嘀咕:“束玉姐姐離開後,主子就摔碎了好幾個價值連城的翡翠琉璃盞。”
束玉麵無表情,隻是微微點頭:“樂瑤,近日暫勿去望春閣伺候了。”
“知道了,束玉姐姐,你放心。”
束玉簡單整理好後,來到望春閣,一股藥味撲麵而來,不禁皺了皺眉頭,輕輕推開房門踏進去。
裏麵的人聽見響動,抬頭看了過來:“為何這麼晚才回來?”
說話的人一身紫色華衣躺在榻上,身邊幾個丫鬟正在伺候著,她在束玉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生了一絲怒氣。
束玉屈膝行禮:“連日陰雨,路滑難行,所以耽擱了時辰。”
“沒用的東西!”
束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正好跪在了那碎渣上,劇痛瞬間席卷全身,疼的她臉色蒼白,她忍著疼埋頭叩首:“主子息怒。”
“王爺呢?”
“奴婢打聽到,王爺近日常往合歡閣去。”
話音剛落,一個茶杯不偏不倚的砸在她的額頭上,她下意識的捂住額頭,身子顫抖著,埋頭叩首:“主子饒命。”
“合歡閣······自從那個賤人入府後,王爺已經很久沒來我這裏了。”
女子氣的渾身發抖,甚是難受。
屋裏的人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下一個被打的就是自己,她們害怕極了。
辰王府初定時,特意選了一批宮人,束玉那時剛滿十歲,她被分配到望春閣伺候當時正得寵的春夫人。
五年光景,哪個男人不愛新鮮?
即使春夫人的確算得上難得一見的美人,可看了五年,也膩味了。
從來都是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即使再恨,也無法改變什麼。
後宅女子皆以夫君的恩寵為生,為此爭的頭破血流,再是正常不過。
束玉被攆了出來,額頭被劃破了皮,鮮血滲出,膝蓋也受傷行走稍有艱難。
一直不放心守在外麵的樂瑤被那滿臉的血嚇住了,忙攙扶著她回了廂房,幫她清理傷口,幸好隻是皮外傷,不由鬆了一口氣。
她擔憂的皺起眉頭:“姐姐,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過上平安的日子啊?”
束玉輕輕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姐姐,我真的害怕,我怕有一天被她打死。”
樂瑤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人憐惜。
束玉拉過她,將她抱在懷裏,輕輕拍著她的肩膀,仿佛像是母親安慰著自己的孩子那樣。
她眼神呆滯,望著遠處出神。
她五官精致,生的絕美,如今五年過去,更是長開了,讓人一見便傾心。
主子對她莫名的生出許多敵意來。
或許是她的年輕,她的美貌,惹人嫉妒。
若是她想,早就不是伺候人的丫頭了。
她是怎麼想的?
束玉摸著額頭的傷,眼神冰冷:“她欠我們的,總要讓她還的幹幹淨淨。”
樂瑤意識到她在想什麼,頓時眼眶就紅了,眼淚溢滿了眼眶:“姐姐,十安哥哥也定是希望你過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