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放下吃晚飯的筷子,等爺爺吃好去洗碗。
老舊的木屋頂上掛的白熾燈泡忽的一閃一閃的,伴隨著一陣陰風,咯吱,咯吱,木窗戶一關一合。
爺爺快速跑去關好窗戶,抽緊大門門栓,我家格局是三間小平房圍一個院子。一臉驚恐的爺爺一把拽住我的胳膊也不管我的喊痛聲往爺爺的屋子小跑去,邊著急地吩咐我:“柏仔,待會躺棺材裏麵,不管發生什麼事情,誰叫你的名字,也不要出聲,更不能出棺材,一直睡到天亮,一定要記住了”。說著,一把扯開白布,露出一口漆黑的棺材,蕩起一層灰,看來這口棺材準備很久了,爺爺以前都不讓我進他的房間。爺爺一把推開一半棺蓋,讓我躺進去以後,合上棺材蓋,留了一絲縫讓我呼吸,踱步走出房間關好門出去了。
我愣住了,爺爺很疼愛我,臉色從來沒有這麼嚴厲過,躺進去才反應過來,臥槽,我睡在棺材裏,棺材縫透著一絲清冷的月光,心裏暗罵一聲,真慎人,我他娘的真是個人才。我手心不知不覺全是汗,除了棺材縫到處都是黑洞洞的,莫名的緊張起來,要是問我,爺爺這番操作感不感動,不敢動不敢動。我一遍又一遍心裏念起清心咒:冰寒千古,萬物尤靜;心宜氣靜,望我獨神;心神合一,氣宜相隨;相間若餘,萬變不驚;無癡無嗔,無欲無求;無舍無棄,無為無我。清心如水,清水即心……不知念了多少遍我才稍稍穩住心神,爺爺讓我害怕的時候念清心咒有鎮定,清醒頭腦的功效。為了給自己壯壯熊膽,心裏大喊一聲,怕個毛,大不了人死鳥朝上。
“柏仔,柏仔快給爺爺開門”,砰~砰~砰,一股急切的呼喚聲伴隨著敲門的聲音把我剛穩定的思緒拉回了現實,我推開棺材去給爺爺開門,手剛摸到棺材蓋想起爺爺的叮囑,一咬牙滿是狐疑又害怕的重新躺好,外麵的爺爺還在不停邊敲門邊叫我的名字。哐當,門被直接踹倒的聲音傳來,身邊的溫度都降了很多,身體不停發抖,牙齒控製不住地直打顫,我心裏默念起清心咒。
透著月光,棺材縫有一雙眼角流血的灰色眼睛,眼珠子木訥地轉來轉去的貼在棺材縫看,眼珠子沒有一點焦距,瞳孔很大且沒有變化,我心一驚,這是死人才有的瞳孔,這是鬼。
“我找到你了,咯~咯~咯,快出來”,女鬼一副驚喜的聲音傳來。
我把手放進嘴巴死死的咬住緩解我被嚇破的狗膽。此時女鬼的眼睛離開了棺材縫,我看見是一個身穿白色壽衣的女鬼飄在上空,駭人的是女鬼是頭朝下,腳朝上飄著的,女鬼的臉死白死白的跟粉刷過一樣,眼角的血一直流,一直盯著我看,嘴角帶著一絲詭笑。一副我知道你在這裏快出來送死的模樣。
我努力鎮定下來整理思緒。外麵女鬼說看見我了,恐嚇我出來,我半天沒動作,她沒有任何掀棺材蓋的動作,有沒有一種可能女鬼看不見我,她在詐我,讓我自己出來,或是這口棺材她不敢碰,爺爺才放心讓我躺棺材裏。想到這些可能我心微微放鬆了。
在我理思緒間我好像聽見嘶、嘶、嘶的聲音,不過很小,小到自己都分不清楚是真的還是幻聽。果然,女鬼在房間等了一會就往門方向飄了。“明晚就是你的死期,咯~咯~咯”,女鬼饒有興趣的說道,我心裏咯噔一聲,不過今晚安全了。女鬼一走,房間溫度瞬間高了幾度,我就知道女鬼走了。我以為我會害怕的睡不著,堅持了兩個小時,實在困的頂不住,不知不覺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