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努力狂奔。無論付天時怎樣向前,始終有一種原地轉圈的感覺。不是動不了,而是眼前的景象讓他覺得一成不變。他向前衝時,也明顯看到腳下高低起伏,從一叢綠蕪旁的小徑經過,沒過一會兒,又看到那綠蕪。最後急的滿頭大汗,實在跑不動了,他躺下休息,大口喘息。
“噗~刺啦~”像是嗜血族的聲音,付天時從沉睡中驚醒。他站起身,發現自己身在另一個地方。腳旁是小河。河對岸是一座山,山上開滿了杜鵑一樣的花,把整個山鑲嵌的火紅,好看極了。火紅,一想到這個詞兒,付天時立馬想起火鳳凰。莫非..他揉了揉眼睛,再看。小河沒了,高山還在,杜鵑一樣的花也沒了,山上滿是浴火的鳳凰。整座山熊熊燃燒著。
“火。火啊!”付天時喊叫,他覺得渾身悶熱,像被放進了蒸籠。突然一陣涼意來襲,他覺得舒服很多。漸漸地,有些冷了,開始打哆嗦。想要換個地方,避開寒冷,一注寒冷的水從一隻比燃燒的高山還要大的翼虎口中噴射出來,把他和千萬隻沉睡的火鳳凰瞬間冰凍。身體被凍得不能動彈,大腦還能思考,眼睛還能看見東西。他看見自己給一塊幹淨、透徹的冰凍住了,這冰像個水晶,晶瑩、剔透。隔著水晶一樣的冰層,他看到正對麵的那座山也冰凍了,山體上成千上萬隻鳳凰頭顱低垂著。鳳凰眯著眼,很安詳。
既然鳳凰被製服了,付天時覺得自己已沒有留在十一維空間的必要,想要回家。但,被凍住了,想走走不了,又著急起來。急著急著,哢嚓,腦袋一下也凍了,不能思考,也不能著急了。隻剩兩隻眼睛,把晶瑩的冰凍世界看得更清楚。
“轟隆”一聲巨響,所有冰凍的都破碎了。付天時隻剩兩隻眼睛是活的,活的眼珠目睹了自己的身體淩亂落地,碎得密密麻麻,無法拚湊。
眼睛不能騰空,跌落地上,仍舊能看到東西。突然有一片火光在眼睛的不遠處出現,正向這靠近。眼睛緊張了,瞪得大大的。是玉鳳!眼睛看清了火光中的那個人的麵孔,驚恐萬分。果然,玉鳳拾起一對眼睛,二話不說,便往嘴裏塞。眼睛感覺到一股難以忍受的火熱,看到玉鳳的喉嚨裏,一股火苗在上下串動。玉鳳一鬆手,眼睛便滑入她口中,穿過食道,落在胃裏,看到一個女孩抱腿蹲坐裏麵。
陳淑嬌!對,就是陳淑嬌。眼睛看清了,瞳孔又擴張些。陳淑嬌怎麼會在玉鳳的肚子裏,眼睛不能思考,無法發問,隻看到陳淑嬌走過來將付天時這兩隻眼睛捏起來,用力在手心裏一握,眼睛爆了。
“眼睛!眼睛!!”付天時驚呼著,在地上摸爬滾打,原來是一場夢。他起身,休息一陣,吐幾口氣,覺得倦意都消散了,但思維仍舊是被遏止的。他無意識的向前邁一步,又收回;後退一步,再收回,沒發現任何變化。一直在運動,一直看到同樣的事物,簡單的邏輯思維告訴付天時,他從未走出原地。
“嗖~!”。一個神秘飛人連聲招呼也沒打,極速飛來,帶著他走遠。被飛人帶著,一會兒像是直線飛,一會兒像是在旋轉,一會兒又像是橫向上,一會兒又像是斜向下,付天時明顯感到自己的運動有了距離,有了意義,再沒有原地踏步的沮喪。
在一棵不知名的參天大樹下,付天時被放定。剛要轉身看清那人是誰,早已消逝的無影無蹤。
大樹枝繁葉茂,樹根露在外麵,伸向一泊鮮紅的水。這樹葉的葉片像個人頭,有像老人的,有像小孩的,有男人也有女人。付天時疑惑著向樹靠近,來到跟前,他看到這樹葉要七八個人才能圍過來。樹皮上有或縱或橫的裂紋,並不粗糙,很光滑,好似人的皮膚。沿樹根伸去的方向走,來到一泊紅水邊,付天時聞到一股腥甜味兒。
“血!”他驚訝。這莫非就是一泊血湖?湖麵隱隱約約有幾個骷髏在漂浮,付天時為之一振,後退幾步。瞥眼間,他看到一條條樹根張開了嘴巴,咕咚咕咚在飲吮湖中的血。不一會兒樹上掉下一顆果子,差不多跟五六斤的西瓜一樣大。他走去,撿起來,感覺熱乎乎的。仔細一看,不是果子,是個血淋淋的肉團。肉團中有節奏的一張一翕,又吸引了付天時。他抱著肉團,放在耳邊,仔細聽,聽到了心跳。嚇得用力向外一推,肉團落地打幾個滾,撲通落水,浮在水麵。沒多一會兒,肉團破開,接著是一陣嬰兒的啼哭聲。見此情景,付天時也不多想,縱身跳入血海,希望救出鮮活的小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