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在新川這種規模的城市裏找一個人,如同大海撈針,瑞博就是這樣苟到現在。但主動暴露,等於在黑夜中提著油燈,璀璨的律言師們總能找到蛛絲馬跡。

果不其然,根據不同方向信號延遲的高低,三點一線,他們最終將位置確定在南港。

公共廣播裏不斷傳來子曰的咒罵,以及時遠時近的爆炸聲。瑞博一下就明白,在他們分別之時,子曰那些話的含義。

“和你共事,是我的榮幸。”

子曰在用生命,為自己爭取生的機會。

“覺醒的婊子們!你瑞博爺爺正站在你們頭頂撒尿!”

轟~!!!!

“草。。。。這群婊子真帶勁。。。。。”

雖然城市很大,但一個人畢竟獨木難支。很快,十幾架無人機就鎖定了南港的一棟高聳建築物,戒律騎士和高階苦修們全副武裝,隻等上麵的指令。

由於德潘說過“務必活捉”,所以即使子曰的聲紋和瑞博對不上,憲兵們也不敢強攻,隻能不斷用催淚瓦斯向上推進。

在這最後的時刻,子曰也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

這位在戰場上苟活的參謀官,此刻站在南港百貨大樓的窗前,看著淪陷的故土,眼裏充滿了眷戀。

他手裏拿著話筒,背後是一部電台,半邊臉還包著紗布。

咚咚咚咚。。。。。

“瑞博!你已經無路可逃!舉手投降!留你一條狗命!”

腳步聲伴隨著叫罵越來越近。金牛戰士再次拿起話筒,開始最後的演講。

“同胞們,新川雖然淪陷,但金牛人沒有淪陷,自由意誌沒有淪陷。聯邦依然在抵抗,依然有人在為祖國和自由而抗爭。”

“砰砰砰!這裏是暗黑裁判所!開門!把門打開!不然我們就開火了!”

“。。。我背後是侵略者的豺狼,我的腳下是他們犯下的罪孽,而我的眼前則是新川城,我美麗的。。。。故鄉。。。。”

子曰說到此處,已經哽咽。新川的聽眾們紛紛駐足,無一不掩麵歎息,潸然淚下。

“我有太多的話想和你們訴說,但我的時間不多了。我隻想告訴你們,今天,我是瑞博.格蘭特。而明天,後天,你們也是瑞博.格蘭特。。。。。這個名字是一枚符號,一個象征。。。。。。他象征著金牛人的抵抗,也象征著我們這個民族,不屈的精神。請你們牢記,一個人可以被毀滅,但絕不會被打敗!”

“找到他了!在天台。。。。。律言師呢?讓律言師進行定向爆破!。。。。。。快!快!震暈他!不要弄死了 !”

轟!!!砰!!!!

爆炸過後,子曰搖搖晃晃的來到一麵被炸開的牆邊,他看到數架戰機盤旋在空中,十幾道激光正瞄著自己。

男人嗬嗬一笑,開始縱聲高歌。

“飛船交織,航燈流光。

星野如畫,宇宙蒼茫。

我的故鄉,曾在銀河的遠方。

而現在,是聖米提亞的礦場,是新川城外的麥浪。

這是金牛人的祖國,生我養我的地方。

這是我魂牽夢繞的故土,我將至死方休,讓侵略者。。。為我陪葬!”

子曰的音色很普通,但常年的軍旅生涯,讓他的聲音格外洪亮。這首悠揚婉轉的新川市歌,稍微改動歌詞後,被他演繹的激昂雄壯。

陰暗頹廢的城市上空,似乎出現一絲光明。無論是正在清理廢墟的工人,還是在家避難的市民,亦或者藏身地下的抵抗組織。當人們在淪陷的故土上,再次聽到這首歌時,無論他們什麼立場,何種階級,什麼身份,都會被這嘹亮的歌聲吸引。

一種叫“複國主義”的情愫,在人們的內心徘徊著,激蕩著。就像一顆種子,深深的種在人們心中,等待著寒冬過去,春雨到來。

然後,破土而出。

幾個戒律騎士翻過牆麵,向子曰衝了過來。

“聯邦萬歲!新川萬歲!自由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