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斷一:
“能再給我一杯水嗎?”這是王歡第六次要水喝了。
“好的。”在他旁邊的醫護人員並沒有任何介意的表情,拿著已經被喝空的水壺,去救護車裏接水去了。
王歡舔了舔嘴唇。其實他已經不渴了,可是不知為什麼還想要一杯。
他坐在超市門口的台階上,迷茫的看著眼前走來走去的醫護人員和警察。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失憶了,因為剛剛在地庫經曆的一切,逐漸在他的腦海中模糊。他甚至開始疑惑這裏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警察,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
他揚起頭四處尋找著金學銳和李飛。
剛才看見他們進了一輛救護車。李飛的頭磕破了,而金學銳的臉煞白,就像剛剛漂白過的紙一樣。王歡有些擔心他是否能挺過去。相比較,自己隻是精神萎靡一些,在他堅持不上醫院的要求下,由一個醫護人員陪著,坐在台階上休息。
沒有找到李飛他們,也許他們已經被送進了醫院。王歡歎了口氣。
他把目光投向了遠處,警戒線的外麵圍著一群看熱鬧的老百姓和采訪的記者。有些人還穿著睡衣,顯然是住在附近被吵鬧的警笛聲吵醒而過來看看什麼情況。
那些記者不停的照著像,有些還扛著攝像機,還拿著話筒。他甚至還可以看到在人群後麵的采訪車,有市報的,有電視台的。
王歡苦笑著。他可沒想過他在地庫經曆的那些會讓他出名上報紙。他下意識的想捂住臉。
這時,他在人群裏看到了趙喜。他張開嘴,想要和趙喜說些什麼。有個記者這時走過去要采訪他,趙喜退出了人群,躲開了。
醫護人員已經回來將倒滿水的紙杯遞給了他。
“好點了嗎?”他關心的問。
王歡點點頭,又搖搖頭。“我好像失憶了。”
“我看看。”醫護人員將他的眼皮翻開,用小手電照了照。
“沒有看出什麼問題,不過,最好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
“我不去醫院。”王歡固執的說。
醫護人員沒有強迫他。“好吧。也許失憶是心理的。”
王歡明白他的意思,有些人在經曆一些慘痛的經曆後,會選擇性的忘記那些不愉快的記憶,這個他聽說過。
他突然覺得,失憶對他來說也許不錯。這樣,也許就可以忘掉恐懼,不再害怕。
想到這裏,對超市裏發生的一切印象更加的模糊了。
但是他毫不在意,笑了起來。
“怎麼了?”
“沒什麼。”王歡喝光了紙杯裏的水。
“再給我一杯可以嗎?”
片斷二:
娜娜盯著眩目的紅藍警燈,覺得它很有意思。
但是她不喜歡周圍記者手裏相機的閃光燈,那太刺眼了。
一個記者試圖想接近采訪她,但是被一個女警攔住了。
“請站到警戒線外麵去。”她聽到女警嚴厲的聲音。
接下來要做什麼呢?走出超市後她一直在想。她開始想媽媽了。
一個身影在她的身後走過。
“你真棒,孩子。”爸爸的聲音傳來。“我為你驕傲。”
娜娜轉過身,卻沒有看到爸爸在哪。
這次,爸爸真的離開了。但是並有走遠。
娜娜雙手捂住了胸口,爸爸一直在她的心裏。
她走上前,扯了扯女警的衣角。
“阿姨,我的媽媽找不到了。”
“別擔心,阿姨會幫你找到的。”女警蹲了下來,扶住娜娜的雙肩,溫柔的安慰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