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特蘭西悠悠地晃著小腿,“是嗎,我不這麼覺得,先生隻是偏愛教父,不是偏愛我們,他哪有必要複活我們。”
他嘴角噙著笑,垂眸攪著杯中僅剩的幾塊冰塊,“先生延長教父的生命就能看出來,其實命線對先生來說並不是不能修改的,隻是沒有必要。如果能直接修改命線,那為什麼還要後麵再複活?多此一舉嘛~”
眾人的沉默從無言變成了無言。
他們也不是不能想到這一層,隻是聽見他們也許還活著的消息就下意識的先開心了。
等冷靜下來後,他們第一時間想到的自然也是柏特蘭西說的這番話。
塞克特哭喪著一張俊臉。
哈哈,好不容易來的希望被他們家小也親自打散了。
沒事噠!沒事噠!沒!事!噠!
不過其他人的情緒也好不到哪裏去。
墨拉塔雅對此隻是攤了攤手。
【……
克裏斯蒂一推開閣樓的門,便看到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正晃晃悠悠的飄在空中。
“?”
撥開飄在眼前的一片金色葉子,克裏斯蒂看到了癱在軟椅上的先生,他似乎正在找些什麼,卻因為找不到而不停從虛空裏扒拉出東西來。
“先生,你在找什麼?”
克裏斯蒂邊問邊走過來。
先生捏著一顆寶石看了看,感覺不像是自己要找的東西就甩在一旁。
寶石頓了頓才飄走。
克裏斯蒂:“……”
真是糟糕,感覺從寶石身上看出來了委屈。
克裏斯蒂抬起手,彎曲的手指擋在唇邊掩去一絲笑意。
“我在找上次從精靈族得到的東西。”
先生抽空回了一句。
克裏斯蒂靜默兩秒,問道:“你得到了什麼東西?”
先生:“……忘了。”
克裏斯蒂:果不其然。
“那你找來出來做什麼?”他又問。
先生眯了眯眼,沉默下來,思索片刻,得出結論:“忘了。”
“……”
克裏斯蒂無語地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隻是剛一坐下來,就有什麼東西飄過來碰到了他的頭。
他疑惑抬頭,瞥見一張卷起來的信,上麵還有一根羽毛做裝飾。
他伸手拿住,隨即看向已經擺爛沒再繼續找的先生,“先生,這是別人給你的信嗎?”
先生抬眸瞥了一眼,然後又閉上眼睛,“不知道。”
“……我能看看嗎?”克裏斯蒂突然有些好奇。
“看吧。”先生無所謂地應了聲。
得到允許,克裏斯蒂鬆開信上的繩子,隻是將信展開後他有些沉默,他抬頭看向先生,聲音中帶著淡淡的波瀾,“先生,這是你要給別人的信。”
先生頓了頓,稍微掀開眼瞼,“嗯?什麼時候?給誰的?我怎麼沒印象?”
克裏斯蒂微微扯了扯嘴角,低頭又看了一眼手中的信,表情變得有些難以言喻,“嗯……這是一萬年前的信,給……阿薩的。”
先生:“哦。”
他平靜地翻了個身,用帶著倦意的語氣道:“那你幫我送出去吧。”
克裏斯蒂手微抖,“先生,這是一萬年前寫的信,不是一年前。”
先生:“有什麼問題嗎。”
克裏斯蒂沉默了許久,“一萬年過去了,對方還活著嗎?”
先生:“不清楚。”
克裏斯蒂扯了扯嘴角,“好,除去上一個問題,對方是什麼種族,對方現在在哪裏,對方全名是什麼,等等這些你都忘了,我還能找到嗎?”
先生又翻了個身,神色如常地看著克裏斯蒂,“很嚴重嗎?”
“……就以時間方麵來說,的確很嚴重。”
克裏斯蒂看著手中的信,一時間犯了難,於是默默地將信卷了回去。
片刻,他的注意力落在那根羽毛上,他眼底閃過一絲恍然,“這是你待在天使族時寫的信吧,先生。”
回應他的是先生那半死不活的懶散聲音:“……也許吧。”
克裏斯蒂沒搭理,他現在滿腦子都在想還能不能把先生突然拋下來的這個任務完成了。
克裏斯蒂安靜地思考著。
先生也靜靜地躺著,像是悄無聲息地死去了一般。
突然,克裏斯蒂想起來了什麼,像是詢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對方該不會是魘魔族的吧。”
先生:“嗯?”
克裏斯蒂抬頭看過去,微微笑了笑,“先生,你不需要回答,因為我已經知道了,我會自己去求證的。”
先生:“……也行,那你去吧。”
克裏斯蒂歎了口氣,收起那封信。
話說是那麼說,但是他能往哪找呢?
他一邊想一邊站起身,“那我走了。”
“嗯,走吧。”先生毫不猶豫地回答。
克裏斯蒂:“……”
他歎了口氣,最終還是去了一趟天使族和惡魔族。】
阿薩看著屏幕疑惑了一瞬,然後看向了R,有點不自在地往後靠了靠。
【克裏斯蒂來到惡魔族和天使族詢問情況的時間也沒有花很長,但是等他回到島嶼上時,卻看到了尤娜給他的留言。
留言上說,代表小女巫他們的生命蠟燭幾乎都滅了。
“嗯?”
克裏斯蒂疑惑一瞬,然後去看了一眼,望著已經全滅的蠟燭,他沉默了幾秒鍾。
“啊……真是糟糕。”
疑似感染了先生的超絕鈍感力✓
克裏斯蒂沒意識到自己的精神狀態已經和先生靠攏了,但發現了默默出現在自己旁邊的先生。
他偏過頭,靜靜地看著他。
先生:“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出門一趟,回來卻發現撿回來的孩子們都沒了。”克裏斯蒂皮笑肉不笑。
“啊……”先生幽幽點了點頭,“那還真是糟糕呢,再撿幾隻不就好了。”
哦,原來先生的精神狀態也會發生改變,這精神狀態靠近不了一點呢✓
“……”
克裏斯蒂靜靜地笑了笑,“我去看看是誰做的。”
“我也看看。”先生抬了抬下巴。
幾分鍾後。
克裏斯蒂坐在椅子上,一手扶著額頭,一時間有些無語。
“找到了嗎。”先生坐在一旁,手裏拿著糕點,懶洋洋地半眯著眼眸。
克裏斯蒂點了點頭。
“那你怎麼看起來不太開心。”先生悠悠喝了口茶。
克裏斯蒂嘴角勾起一抹假笑,“對方是魘魔。”
先生:“嗯,所以呢。”
克裏斯蒂笑意更甚,“他叫阿薩。”
先生:“……啊,真巧。”
克裏斯蒂笑著點頭,“是很巧,我幫你找他,他卻讓我撿回來的孩子都沒了。”
“我很有必要懷疑這是先生您的不負責導致的。”
“咳。”先生喝了口茶順了順,視線越過克裏斯蒂望向窗外,“也許……與我無關呢?”
克裏斯蒂繼續笑著看他。
先生收回視線,又拿起一塊糕點,“那你去對他負責吧。”
克裏斯蒂:“?”
克裏斯蒂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了起來。
“算了,我先和澤安德一起過去看看,如果他情況不對我再叫你。”
先生剛要點頭,突然想起來了什麼又叫住他,“等一下。”
“?”克裏斯蒂不解地轉頭,卻見先生將一張卡片丟給了他,並且漫不經心地說道:
“那邊不急,你先把這件事處理一下。”
克裏斯蒂沉默,甚至還笑了一下。
給他氣笑了都。
但還是接住那張卡片看了看。
看清上麵的內容,他無奈輕歎一聲,“正好順路,那我就是一並解決了吧。”
先生斜倚在椅子上,一手撐著太陽穴,“回來時也順路給我帶些夏國糕點。”
克裏斯蒂:“?”
先生,您管跨國叫順路?
“……明白了。”
算了,也就幾個瞬移術的事。】
一直興致缺缺地靠在椅子裏的灰原哀看到那張卡片時目光停頓了幾秒,腦子裏突然想起來——
在他們得知千竹消失不見的半個月後,他們遇見了她的姐姐,然而那時候她的情況很糟糕,身體內的零件或多或少都出現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