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吟再次轉醒,睜開眼時,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馬車頂。
體溫算是恢複了,頭還有些暈,坐起身來便見沈遇一手扶著窗不知在看什麼看的入迷,連他醒來都不知道,回頭看到陸吟被嚇了一跳。
“……你好點了嗎?”
陸吟“嗯”了一聲,問:“我經曆了什麼嗎?好像夢到了奇奇怪怪的東西。”
沈遇輕咳了一聲,簡單說了昨晚三頭蛇怪的事,略去了某些東西。
“這麼危險啊,還好有你們,謝謝了。”他給自己倒了杯水,道:“不過我昨晚溺水了嗎?夢裏感覺要窒息了。”
沈遇故作鎮定,“……好像有吧。沒注意你。”
陸吟抿了一口水,眉頭直皺起,去輕碰唇上的傷,“什麼時候傷到的……”
這傷口還是不小的,畢竟沈遇也忘情了,沒把控好力度,傷口有兩個牙印大小。
沈遇腦中浮現起昨晚上荒唐的畫麵,再也說不出話了,幹脆裝作在認真看風景。
當然陸吟也不用他回答,自顧自的喝水了,沒有注意到他的不對勁。
這仔細算來,走了也有一天這樣的車程了,寒山寺到千秋門,走陸路大概要兩三天,而且,距離三秋會盟開始的時間還有十天這樣子,完全不用著急趕路。
因此陸吟看到鬧哄哄的鎮子時,很想下去玩一番,畢竟很少有機會出個遠門。沈遇也不著急,隨他去了。
江月寒這樣的少女,也是愛玩的性子,平時在鬼界待著,對外麵見識很少(不然也不會穿得大紅大紫了),拉著陸吟東跑西逛。
江月寒都是買些胭脂水粉,簪子配飾,陸吟無甚興趣,看的都是些做鬼麵具,奇玩之類的。
路過一個算命攤子,那褂子上書:四海算命仙,不準不要錢。厄運最拿手,一看一個準。
陸吟當即要走。
那算命先生一眼相中沈遇的大錢袋子,那能把到嘴的肥肉送走呢!一把拉住陸吟,道:“這位朋友,先別急著走哇,算算吧,厄運退散!”
陸吟:“……”我自己知道的,厄運是一直都有的。
算命先生見他停住腳步,趕緊抓住商機,道:“你最近一定經曆了病痛和妖魔侵擾!”
陸吟想到發燒和三頭怪,心道:還真是!
算命先生又道:“你最近一定有情感上的困擾,”他俯下身來在陸吟耳邊道:“你是摸不準那人對你的心思是不是!”
陸吟無言,算命先生算他默許了,一拍他的肩道:“這便對了嘛!你看我算的那麼準,確定不來一卦?我有個家傳的小術法,保準你一眼看出那人的心意!”
陸吟心道:江湖騙術罷了!一點都不可信,不可信!
心裏這麼想著,卻還是俯身。
沈遇站在不遠處看著陸吟,見那人說話靠的那麼近,不禁皺眉。
說話就說話,靠那麼近幹什麼。
他別過頭去,隨心在簪子鋪前看看,眼神卻還是不時飄去某個方向。
簪子鋪的老板眼神奇異的看著他,這人站這那麼久了,就是翻來翻去也沒打算買的意思。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正見算命鋪後邊買胭脂的江月寒,心下了然。
他道:“小公子,要給心上人送的吧?”
沈遇一怔,收回手,沒說是也沒說不是,轉身就要走,簪子鋪老板急眼了,忙抓住他的袖子,道:“哎哎哎,小公子,別走啊,要知道,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啊,有些緣分,錯過了可就沒有了!”
他不待沈遇答話,就揀出來一根黑檀峨嵋刺,直接塞到他手裏,也不管合不合適,畢竟這是攤子裏最貴的。
這黑檀峨嵋刺上刻流雲圖案,十分精簡。
沈遇愣了片刻,最終還是收了起來。付了銀子後,看去陸吟那邊,正好也要結束了。陸吟看他一眼,明示:付個錢。
兩人並肩走在路上,沈遇瞧見他麵上高興,不禁好奇:“你算的什麼?”
陸吟道:“嗯?也沒什麼,就是厄運退散什麼的。”
撒謊。
沈遇沒有追問,但內心還是暗戳戳的好奇。
三人又逛了一會,便繼續趕路了。江月寒買了一大堆吃的喝的,自己霍霍不完,美其名曰一起分享都丟給陸吟他們了。
車子裏幾乎沒什麼落腳的地方了,於是兩人坐得更近了一些,幾乎是靠著坐一起的。
沈遇對這些東西不甚感興趣,就在一旁看著陸吟倒弄這些小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