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漸長,午後的時間似乎多了許多。
沐瑩雪不敢怠慢,銀錢雖然收回不少,但仍是不夠。
也不知兄長在世時,每年春日都是從哪裏尋來的解藥。
她唯一知道的是,想要得到解藥,需要用到不少銀錢。
腦海中的曲譜所剩無幾,幸而之前賣出去的還算不錯,時蘭舒的姓名已經流傳開來,她隻要留下幾篇壓軸之作,必定會有人高價來買。
趁著春蘭在後屋煎藥,沐瑩雪招手叫來華生。
“你去琴行找猛老板,問問他喬家的事是否已經定了,為何遲遲沒有消息。”
“好,我這就去。”
“等等。”
“娘子可還有什麼吩咐?”
“這個你拿著。”
沐瑩雪將一錠銀子放在他的手心。
“這是?”華生有些錯愕,以為還有別的事要辦,沒有第一時間推開。
“你這衣服也舊了,買身幹淨的,日後我要是不便出麵,還得請你代我去見見人,談談生意。”
“娘子太客氣了,用不了這麼多。”
“你聽我說完。”沐瑩雪又把銀子摁回他的手中。
“你進了這院門,一直從早忙到晚,這裏所有家具都已經過你的手,以舊換新,能修補的地方,你也做到最好了,這剩下的錢,就當是抵你做工的報酬了。
我之前跟你說過,請你過來,可不隻是想讓你當個仆人的,你要明白我的良苦用心,踏踏實實做事,我必不會虧待你。”
“是,多謝娘子。”
“快去吧。”
華生將要轉身,沐瑩雪又囑咐道:“若是喬家還沒有消息,你便托猛老板帶個話,就說若有意詳談,可直接派人來霍府找我。”
“娘子不是一直擔心被人知道這件事嗎?現在為何······”
“此事不便多說,或許等到日後,你就能理解了。”
春蘭從後屋過來,看了一眼華生離去的背影,站在門口幽幽地望了一眼屋內的人,小心將藥端上桌,沒有多問什麼,隻是乖乖站在一旁。
“這藥好苦,我不想喝,拿去倒了吧。”
“良藥苦口,大夫說要連續喝七日,娘子才能大好。”
“可這味道也太難聞了。”
“不怕,奴婢特意準備了這個。”
隻見春蘭從腰間拿出一個紫色荷包,掏出一塊黃色的東西,遞到她麵前。
“這是······”
“這是蜜餞,娘子喝下藥後吃一顆,就不會覺得太苦了。娘子放心,這蜜餞是用糖水蘸取後醃製的,沒有蜂蜜。”
沐瑩雪怔怔地看了一眼小姑娘手中的東西,又抬頭望著她清澈的眼神,手下微微一頓,還是接過了。
她不知道自己暈過去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春蘭到底是否已經變了心。
恰好此時翠媽媽帶了個女使過來,從院門口喚了一聲,春蘭應聲去迎。
沐瑩雪乘機將蜜餞藏在坐墊下,用手夾住鼻子,屏氣將藥灌了下去。
“沐娘子好,春蘭這丫頭沒給你惹事吧,這院兒我從前也來過幾次,沒想到如今被你收拾得這麼規整了。”
之間她穿著件灰色麻布長袍,外麵套著深褐色短褂,要是沒看錯,左手還戴著個不大不小的銀鐲,見到沐瑩雪,說話也還算客氣,但卻有幾分端著的意思。
沐瑩雪隻是看著不搭話,春蘭很快意識到什麼,湊近來人低聲提醒道:“還沒給娘子行禮呢。”
翠媽媽見了春蘭的神色,立馬反應過來,悠悠躬了身:“你瞧我這,年紀大了,腦子也糊塗了,見過沐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