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底的豫城依然很冷,刺痛著我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路上張燈結彩,讓這個銀裝素裹的世界看上去分外妖嬈。
幾年不回來,老家的發展日新月異,曾經一片片平房,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座座營地般的建築工地。
它們在建設初期就被設想成城市的標誌性建築,充滿了希望,但其實已經爛尾了。
這套房子是老漢半年前背著我買的,他一輩子的積蓄都砸進去弄了一個首付,我剛從大城市回來,決定在老家發展,事業還沒起步,就聽說開發商資金鏈斷裂破產了,而正在建造的房子,被迫停工了。
我不敢相信,騎著小電驢直奔建築工地,可越快到了心越涼。
這裏早就荒無人煙,鐵架和鋼筋構成的結構體暴露在空氣裏,顯得無比荒涼。我以為第一次來這裏,它應該像個成熟風韻的少婦,等著我的臨幸,可如今卻變成了像一個粗糙羸弱的老嫗。
一片荒涼。
我感覺天都快塌了。
荒涼的建築工地,就像一座巨大的孤墳,而我就像一個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
我愣愣地站在外麵,好半天才鼓起勇氣走了進去,一股破敗的感覺撲麵而來。
刺骨的寒風在空曠的廣場上呼嘯,望著空空如也的框架,我的心情就像它們一樣,破敗,沉重,灰暗。
望著滿眼的斷壁殘垣,我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房子爛尾了,這下全完了。老漢一輩子的積蓄,就這麼毀於一旦了。
我悵然地走進了本應屬於我的那棟單元,想再多看一眼,走著走著,我忽然聽到了一個女人憤怒的咆哮聲。
“你這個混蛋,賺這個昧良心的錢?我告訴你,你特麼要是不還,我就從樓上跳下去。”
我尋著聲音走過去,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一個穿著羽絨服的高挑女人,正背對著我,情緒激動地對著電話大吼大叫。
在冬天的寒風中,她穿著一件紅色羽絨服,就像一團溫暖的火焰,我卻覺得觸目驚心。
穿著紅色,還要跳樓!
臥槽!
她站的地方還是我買的這一層。
不過就算是不是,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跳下去!
“馮興,你這個畜生!騙老百姓的錢,你還是個人嘛!”
“臥槽!你不是不信嗎?你等著。”
她越罵越激動,說著,就抬腿要跨上陽台。我怕她真跳下去,趁著她沒發現我,悄悄從後麵摸了上去。
她剛一抬腿,直接被我從後麵抱住,把她拖了下來。
“放開我!你個臭流氓。”
女人在我懷裏一陣掙紮,對著我又踹又踢。
這時候我才發現,原來剛才太著急了,雙手直接扣在了她的胸口上。
那種柔軟,驚人的彈性,嚇得我趕緊鬆開手。
我剛避開一記撩陽腳,她轉過身又給了我一巴掌。
這一巴掌,重重打在我臉上,瞬間我就感覺到火辣辣的疼。
我捂著臉,卻愣住了。
這是一個漂亮的女人。
她巴掌大的小臉眉目如畫,五官精致,腮邊兩縷發絲隨風飄蕩,平添了幾分誘人的風情,憤怒讓她孤傲冷豔的臉上,多了一絲誘人的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