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周翻出方才藏好的兩份策論,找出上官端汜的那一份,認真地模仿著他的筆跡,隻是這份本就是贗品,當初對著真品仿寫,頂多也就能仿個七八分像。如今再次仿寫,恐怕這七八分像上還要再分上個七八分。不過,這成與不成總得要試試,但願這喬小姐病得夠重,以至於分辨不出這略微的差別吧。
於是,柏周派了個麵生的人將信送到喬府,回宮的路上正巧碰見官差押解著一個麵黃肌瘦,發絲淩亂,眼窩深陷,胡茬瘋長的弱質男子,圍觀的路人說道:“誒,聽說啊,這個就是那個貪官的文書,負責貪官的大大小小所有的公文記錄,如今可算是抓到了,這下定能治那個貪官的罪。”
柏周被他憤恨不滿、嫉惡如仇的樣子逗笑了,無奈地搖了搖頭後,轉身買了個冰糖葫蘆,將人流如潮的街市當作自家庭院一般,邊吃邊悠哉悠哉地散著步。
第五日,喬小姐果真信了,今日清晨有人看見喬府馬車一大早就收拾完備出了城,喬府現在除了喬大人留下的幾個看家護院的老翁老媼外,基本上已經算是一座空宅了。柏周收到信兒後,隨即整理衣裝,準備去見太子殿下。
東宮太子府,常事廳。
柏周心想:“這次進府怎麼這樣順暢,竟然不用通報就讓我進來了。”
柏周自然不知道,其實是上官端煦提前通知守衛,如果柏周再來的話,就讓她直接進來,然後以最快的速度來向他彙報。
柏周誌得意滿在廳內站定,一副安然自若的樣子,恭候著太子殿下來兌現諾言。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廳外傳來,柏周隻道是太子,急忙起身鞠躬作揖道:“太子殿下。”
來人並未說話,隻是放慢了腳步,一步一步地向柏周走來,正當柏周心中疑惑時,“嘿!”的一聲在身邊驟然響起。
柏周正狐疑著,被這一聲響嚇得倒吸一口涼氣,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抬頭一看才知,原來是他。
柏周平複著胸口紊亂的氣息,白了他一眼道:“怎麼是你?太子殿下呢?”
上官端煦吃味的表情道:“哼,你怎麼不問問我最近過得好不好?就知道關心皇兄的事。”一副“我生氣了,需要人哄”表情,配上帥氣的臉頰三分嬌氣也變得十分可愛了。
柏周無語了,認命地哄他道:“我哪裏不關心殿下了,隻是現在無論是在太子府,還是在皇宮都沒人敢對殿下不敬了,不是嗎?如今殿下讀書、練武整日都有宮女家奴陪伴,又怎麼會想起我來呢!”
“我想,我真的想你。那些宮人仆人,從前他們對我總是陰陽怪氣的,現在對我倒是敬畏有加,可是他們也都不是我的朋友啊。皇兄近來政務繁忙,我都已經好幾日沒見到他了。今日你來了,就不要走了,你的院落我都已經讓人整理好了,你看了保證喜歡,你且就在這裏住下吧!”說罷,上官端煦拉著柏周的袖子左右搖晃地撒起嬌來。
柏周想製止他的行為,畢竟還有男女之妨,正想說些什麼時,廳外一人厲聲訓斥道:“上官端煦,還不放開。”
上官端煦像是被雷擊到一般,行動迅速地放過柏周的衣袖,同時後退一步,順眼低眉地站在一旁。
太子殿下和身後的管家一前一後地進來,“這光天化日的,你和一女子拉拉扯扯成何體統,梁太傅就是這樣教你的,你不知羞恥,難道還不顧及人家姑娘家的名聲嗎?我真是將你慣壞了,從今天起,罰你在朗逸院內閉門思過一個月,除了日常地進宮聽學,剩下的哪兒你都不許去。”
上官端煦還想辯駁些什麼,“皇兄,我......”
太子殿下怒喝道:“還不快去。”
這樣的懲罰著實有些重了,柏周心想:“總歸也是因為自己的緣故,還是為他求下情吧。”可正當柏周目光掠過太子身旁的管家時,立時閉住了口。
這位老管家一看就是跟了太子殿下很多年,對太子殿下的情緒了如指掌,太子殿下是真發怒還是借怒提點某人,他一清二楚,顧才不為五殿下求情,隻是恭敬溫順地侍在一邊。
柏周瞬間警醒,太子殿下並不信任我,所以不願讓上官端煦與我多親近。算了,今日也是得因他平時行為太過放肆,不注重禮儀,此次受罰就當是受個教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