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這個小笨蛋什麼時候才能發現。
“你笑什麼?”
程見月不知道什麼時候轉過了身子來,看著陸南誠望著門口,笑得莫名其妙的。
“沒事兒,趕緊進去點兒,一點兒被風吹感冒了。”
陸南誠推著程見月的肩,關好門,將人推了進去,程見月隻穿了一件內搭,這麼大的風,自然是扛不住。
別墅裏燈火通明,暖黃色的燈光透過扇扇窗戶,照亮了外麵的綠植和冰冷的地麵。
房子裏歡聲笑語不斷,一派熱鬧祥和。
或許他們都不曾預料到,這麼硬心冷漠的人,會卸下一身冰冷堅硬的盔甲,時常敞開懷抱,歡迎他唯一愛的妻子,隨時撲進他的懷裏。
曾經那些用來保護幼小的自己的偽裝,都被卸下了,他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程見月一直覺得自己幸運。
二十歲的時候,自己總是很悲觀,她覺得一個人憑什麼那麼愛一個人,她不明白,也不相信。所以大家都羨慕看好的愛情,她總是嗤之以鼻,看著一對對曾經令人豔慕的情侶灰敗分手,大家都在惋惜甚至說再也不相信愛情的時候,她也總是默不作聲。
她本來就不相信,那玩意兒虛幻的很,看不見,抓不著,全憑一個人的良心。
而她最不會做的,就是用自己的真心去賭一個人的良心,她習慣獨善其身,這樣不會受到傷害。
所以她優秀,她不沉淪,一次又一次的佳績,她覺得自己是對的。
你看吧,愛情沒有用,還是專注自身有成果。
直到看見了陸南誠,已經過去太久了,很多細節都忘了,但是程見月仍然很清晰的記得那一天,她的衝動,她想跟陸南誠扯上點兒微妙關係的衝動。
那種衝動很難得,此前沒有,此後也還沒有過。
陸南誠一身黑衣,明明是寒風凜冽的天氣,他卻想不怕冷死的,一件黑t加夾克。
她覺得這個男的帥是帥,就是挺裝的,估計也是個騷包貨色。
可是一整場下來,他隻在那兒坐著,很高冷,很沉默,他像一座孤島,周身散發著冰冷的讓人難以接近的氣息。
大家都識趣兒的沒去打擾。
黑暗角落獨屬於他,程見月心一橫,第一次如此莽撞的貼了上去。
她的眼睛亮亮的,在黑暗中格外狡黠奪目,臉蛋兒唯粉,身上有酒氣兒,神色卻是天真懵懂還有點兒緊張和靦腆。
陸南誠心裏正煩躁著,轉頭想把人趕走,卻看到了一個粉粉嫩嫩的小姑娘。
她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眼眉下斂,他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她就已經一臉委屈的樣子了。
這副模樣弄的他,一句重話都說不出口。
後來把她帶回家,他反反複複跟她確認,生怕姑娘隻是一時興起,或者酒精上頭了。
可她呆呆的,每次都隻是認真的點點頭。
那副他一走,就要馬上哭出來的樣子,讓他管不了這麼多了,他拋開自己一貫的理性,和這個好學生有了糾纏。
不過,也還好有了牽絆。
事已至此,他沒有辦法想象,他們兩個沒有任何交集的那種可能。
此刻萬籟俱寂,昏暗的屋子裏隻掛著一盞小燈,身邊傳來清淺均勻的呼吸聲,她睡著了,不遠處的嬰兒床上,寶寶也睡得很香。
一大一小的睡顏同樣可愛,陸南誠心滿意足的熄滅了這最後一盞燈。
屋子裏徹底地陷入了黑暗,但他很安心,心裏滿滿的。
日子重複的過著,他卻期待著每一天的到來。
對愛情沒有期待的人,卻因為愛,緊緊纏繞,相伴相生。
或許,好的愛能滋養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