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話時,沒什麼情緒,他並不擅長和別人分享或者傾訴這種事情,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在和程見月溫存的時刻,跟她說這件事。

程見月猛的一下坐了起來,隨意的撥弄了一下有些淩亂的頭發,雙手摁著陸南誠的肩。

看著陸南誠,認真的可愛。

她突然想到了上次,她是怎麼爬床的,跟這個有些雷同,隻是沒那個女生這麼直接而已。

兩個星期前的那個晚上,是室友李雨霖的生日。她和陸南誠不是第一次見麵,卻是第一次正式出現在同一個場合。

之前的無數次都隻是擦肩而過,他們向來不同路,是她刻意讓兩人有了交集。

“哇,月月,你這打扮得也太頂了吧,我都要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嗚嗚嗚嗚嗚。”劉敏佳誇張的繞著程見月轉圈。

“是呀是呀,早就該怎麼打扮了,不然也不至於吸引的都是一些文藝裝唄男。就你這副模樣,十個鑽石王老五都能拿下了。”林妙恩極力地附和著。

她的畢生夢想就是找一個高富帥男朋友,然後成為闊太走向人生巔峰。她曾在某次女寢夜聊中坦然的吐露努力學習考top,全是這個遠大的理想給她無限的動力。

話是這麼放的,結果這麼久了,她也隻是嘴上說說。從沒見過她主動跟那個高富帥搭過訕。

連一向眼高於頂的京圈富貴花李雨霖女士,也難得的讚同了她們倆的話。

一行人到地方時,以陸南誠為首的那幫人已經在了。見她們來,起身打了個招呼,禮貌而疏離。

陸南誠坐在一處單人沙發上,簡單的寬鬆短袖和黑褲,套在他那具堪比衣架子的身上,格外吸睛。

蔣赫陳衍他們幾個都不在,陸南誠和身邊一起玩兒的男生好像不太熟。

那一雙節骨分明的手握著遊戲手柄,劍眉星目,眉眼微微下壓,不笑時顯得有點凶,讓人感覺難以接近。

食指敲在手柄上的頻率暴露了他內心的不耐煩。

果然,一局結束,他就起身將遊戲手柄給了別人。接過手柄的男生連忙道謝,可能心裏覺著陸南誠人還怪好的,還知道和別人輪著玩兒。

“月月,發什麼呆呢,我們去逛逛吧。”

李雨霖忙著招呼客人,晚宴還沒正式開始,她們和這個圈子的人也不太熟,所以有些無聊。

劉敏佳提議一起去逛逛這個豪華大別墅,兩人架著還在愣神的程見月出去了。

程見月沒法兒再觀察那邊,隻好收回視線。正巧餘光瞥見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往陸南誠身上湊。

這個姑娘她也認識,再往細了說就是她們有過摩擦。

趙欣悅,趙成河唯一的妹妹。

國際賽事“勝才杯”在京大選拔曆來已久。選拔賽的第一名可以獲得知名大師成約翰德親自指導的機會和一筆豐厚的獎金。

程見月和趙欣悅同為鋼琴組。

大賽規定一名指導老師隻能帶一名學生參賽。

素來看好程見月的資深老師,卻臨時改變了主意。年過半百的女老師語氣裏充滿了抱歉:“小程啊,這次真的對不住了,上頭的安排,我沒辦法拒絕,你一定要好好比賽,你是很有希望的,老師看好你。”

老師和學生組隊一直都是雙向選擇,哪怕是很交好的老師,也有不選擇她的權利。

程見月深知這一點,所以哪怕聽出了這不是周老師的本意,大概率是上頭有人動了些手腳。

程見月本就不是愛爭奪的性格,這樣的舉動最多隻能說不道德,卻也沒違背規則。所以也沒想過要去為自己爭取什麼。

程見月沒多說什麼,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淡淡又禮貌地回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謝謝老師。”

原本定好的事情突然有了變故,這很考驗人的抗壓能力。要重新找老師是一個很麻煩的事情,程見月有些煩躁。

距離比賽隻剩下兩個月了,她一個普通的學生很難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一個資深又合適的老師。

就算找到了,還要一定的磨合期。

這讓原本勝算很大的程見月,暫時落於下風。

找不到,程見月索性就不找了。這比賽也沒規定一定要找指導老師,自己也可以參加,隻不過沒有老師的指導助力,比較難以脫穎而出。所以參加比賽的選手基本上都找了指導老師帶著比賽。

練習室到點換人的時候,程見月見到了周老師現在在帶的學生。

化著精致的妝,一副趾高氣揚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樣子,看著確實像是會做出撬人牆角這種事兒的人。

她明顯認識程見月,目光特意掃過她,輕蔑了嗤笑了一聲,像是想要給她個下馬威。

程見月依舊是那副氣定神閑、勝券在握的樣子,沒有因為她的出現,麵上有什麼波瀾,收拾完東西就轉身出了教室。

趙欣悅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些氣急敗壞,鋼琴被按的梆梆響。

周老師看著,敢怒不敢言。心裏卻對這個靠關係擠走程見月的女生的印象差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