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紅衣,血流成河,馬革裹屍。
強光照射,嫣然不安的搖頭晃腦好似在掙紮,又像是身處噩夢之中,想要逃離卻又掙脫不開!是誰帶她離開,又是誰將她送入煉獄……清風拂笛,藥香撲鼻!藥?哪來的藥味!
睜眼的那一瞬間,雕梁畫柱,琳琅滿目,窗前好似有微風拂過,吹起床邊疊疊的紗幔,漸漸明了的視線,那晴目流轉,淚眼懵星,如果忽略空氣中濃鬱的藥味,以及女子蒼白的臉,無色的唇瓣,怎麼看都像是午後貪睡的人啊,悠悠轉醒~
吱呀的開門聲,映入耳畔;女子微微抬眼去看,素淨的衣衫,齊整的發辮,視線對上的那一瞬間,那進門的女子是又驚又喜。
那顫抖的手,跌落在地的茶盤,透露出女子驚奇的笑顏,隻是眨眼間,微微張開的嘴似是有千言萬語未曾訴說完,悄然間已是淚流滿麵。
茶具與地板間碰撞,清脆的聲音,引來了門外守衛的注意。
“葚溪姑姑,發生了何事?”
隔門遙望,傳來了問詢聲,名叫葚溪的女子,深吸一口氣,刹那間緩過神來,又破涕為笑,淚痕未幹,展露笑臉:“醒了,醒了,淩風,去告訴主子,嫣主子醒了”
“真的,好,我這就去找爺”聲音中顯而易見的是歡喜,再也不見剛剛問詢時的沉穩!
女子癡癡的望著,周遭的環境。
像是大夢初醒一般的她,對這裏的裝潢,或多或少能感覺到一絲親近,可腦海中卻是如亂麻一般,理不清思緒,憶不得往事!
想要張張嘴,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抬抬手,卻發現自己好像沒有知覺一般,渾身上下也隻有兩隻眼睛在眨巴眨巴的。
七皇子本在承務殿,與太子殿下及朝中重臣商量北邙流民如何安置一事!淩風的到來,打破了空氣中的沉寂,附耳告訴軒轅子瑜,嫣主子醒了。
本是沉寂無波的雙眼,驟然瞪大,眼中或驚或喜,嘴角也如釋然一般,微微揚起;多日來的疲憊,好似在這一瞬間消失殆盡。
“皇兄……”子瑜向太子軒轅旭宸拱手示意,隨後快步離去。
太子殿下是一臉懵逼,這啥情況,看向淩風,淩風跪地“稟太子殿下,嫣主子醒了”
太子殿下心中了然:“原來如此”擺擺手示意淩風退下。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睛滴溜溜的轉,卻仍舊是不得其意。
看了一眼自己那弟弟早已離去方向,輕歎一口氣:“罷了,罷了,林肅你繼續說”
“太子殿下如今北邙內亂,流民四竄,已臨近我朝邊境,若不妥善安置,恐生禍端”
“北邙適逢王位更迭,百姓何辜?不知諸位有何見解,但說無妨!”太子殿下待人向來寬厚,深明陛下之意。
“……”
軒轅子瑜一路狂奔,來到廣陵殿門口,反而停了下來,自我調節:緩一下,平複了一下那顆顫抖不已的心,嫣然才剛醒,靜一靜,穩一穩,不要嚇到她。
兩年的等待,在這刹那間如困境中的人兒啊,終是撥開雲霧,得以重見天日。
“你……醒了”軒轅子瑜輕輕抬手,像是要撫摸這床畔上的女子的眉眼,卻又猝然一滯,緩緩收回了手,不行,萬一被嫣然誤會,以為他是登徒子般輕浮之人,可就百口難辯了。
床上的女子像是張了張嘴,卻終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兩隻眼睛蒲扇蒲扇的滿是懵懂疑惑,好像在問著“我們認識嗎?”
後世記載:永昭二十二年,太子七皇子於承慶殿招群臣商議安置北邙流民一事,七皇子中途離去,群臣愕然,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