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成拖著快要躺退化的雙腿,一步三晃地挪到飄窗跟前,慵懶地拉開了窗簾,耀眼的陽光像複興號一樣直挺挺地衝到了他到臉上,撞了他一個趔趄。看那日頭估摸著快一點鍾了要,嘰嘰喳喳的麻雀落在了蔥鬱的草坪上,漫不經心的東一爪子,西啄一下子,一片生機盎然。
跌坐在床頭櫃上的餘成,扭頭看向屋內,散落在垃圾桶邊的衛生紙,外賣的湯汁灑落一地,混合那散發著石楠花氣味的衛生紙,腐朽的就像三月江南的地下室,若不是因為適應了這氣味,他怕不是能把自己的苦膽給噦出來。不算今天,他已經整整一個禮拜沒跨出房門了,一頓外賣,一頓泡麵,就這麼對付著。再這麼下去,腐爛在這屋裏指日可待。餘成暗暗地告誡自己,一定要振作,盡快從那件事裏走出來,畢竟才二十六七,人生還剩下一大半的歲月,縱然亙天財富暴雷這事對他衝擊再大,他也要重新站起來,畢竟難未致死,便可浴火重生!
想到這裏,餘成下定決心要讓自己的人生號列車重回正軌,一陣風風火火的洗漱後,便開始更新自己的簡曆,重新找一份工作先,不然馬上連交房租都成問題了。這時,一陣長達三秒的咕嚕聲把的思緒拽回了現實,看了看自己貼著後背的前胸,餘成苦笑了一下,唉,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當務之急,填飽肚子才是第一要務。
邁著跟樹懶似的步伐,有氣無力的晃到小區門口的小吃店,點了份鴨血粉絲,叫了個肉夾饃。等待上餐的過程中,又不自覺的掏出手機刷了起來,直到點的餐被端上桌,才後知後覺的懊惱被自己浪費的十幾分鍾光陰。
要說這半年來餘成是真特麼夠倒黴的,公司暴雷,自己的積蓄也被騙了進去,又攤上百年不遇的疫情,整天坐吃山空,如今可以說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雖然他堅信否極泰來的道理,但是他也很清楚,泰可不是坐等便來的,否也不會因為你足夠倒黴就不再火上澆油,想要扭否為泰,唯有進德修業,伺機而動。隻不過這大數據實在是深諳人心,天天就推你愛看的內容,那些小姐姐,一個個豐臀細腰,腿長胸傲,誰能頂得住,即便知道這是奶頭樂,知道會讓人沉淪喪誌,但你耐不住它真香啊!何況是餘成這個年輕氣盛,未經人事的小夥子,當下也沒有什麼好辦法,隻能慢慢調整狀態,但願忙起來,有女朋友了,情況會有所改觀吧。就這麼安慰著自己,啪啪給了自己倆耳巴子,讓自己回過神,吃起飯來。
饑寒交迫的時候你隻有一個煩惱,吃飽穿暖了你就會有無數的煩惱,這句話說的真他媽的太對了,付完錢看了眼自己的微信餘額,餘成頭又大了。拎著吃了一半的肉夾饃晃晃悠悠地小區對麵的公園,涼亭裏三五個遛孩子的大爺大娘不滿的聊著漲價的魚,長凳上膩歪的小情侶在那竊竊私語,擺攤賣文玩的老頭俯身擦拭著不知是西周還是上周的玉。這就是人生,就是人類社會,一場離了誰都會接著咽下去的劇。我們隻是各自劇本裏的主角,但在其他人那裏,可能都比不上一隻趴在腐肉上的蛆。
餘成找到了一塊周圍沒人的草坪,脫下外套作枕頭,躺下來後開始投簡曆。見到金融行業的公司就投一份,不多時便投出了幾十份,接下來能做的就隻有等待。
閉上眼睛,望向太陽,春風暖陽灑身上。不知不覺地竟進入了夢鄉。夢裏麵餘成勾搭上一個穿著碎花洋裙,白到發光的姑娘,倆人你儂我儂地正準備深入交流的時候不知道為啥那姑娘突然對著他的手舔了起來,旁邊還有個人衝著姑娘喊:貝兒,快回來!這可把餘成氣得火冒三丈,竟敢壞我好事,看老子怎麼收拾你,隨後抄起邊上杯口粗的木棍就要夯那說話的人,不料這木棍跟活過來一樣猛得往後一扽,這一扽,直接把餘成給扽倒了,這一倒,人跟著就醒了。
看著邊上啃著肉夾饃的金毛,還有右後方跌坐在地上的女孩,餘成紅著臉抽回了攥著人家腳脖子的手,連忙起身把女孩拉起來,然後低著頭說:對不起,對不起。好巧不巧那女孩也低頭道歉,因為距離太近,咣當一下,兩個腦瓜子碰到了一起,“嘶~~~哎呦...”疼得齜牙咧嘴的倆人各自捂著額頭哼唧著,四目相對間,餘成才看清對方的臉,圓潤的鵝蛋上敷了兩片柳葉,一雙清亮的眸子鑲在下麵,雖然不大,但卻有種讓人挪不開眼的引力,高挺的鼻梁令那明眸更顯深邃,大小適中的嘴巴雖不如櫻桃小口那般秀氣,但那微翹的上唇就像一貼捂在小腹的暖寶寶,讓人感覺邪火難耐。餘成雖未經人事,但沒吃過豬肉,豬跑那是肯定沒少見的,此刻看到這女子的容顏,也是忍不住狠狠地吞了一大口口水,不過嘴上還是故作波瀾不驚地打趣到:“軟軟的姑娘,頭倒是挺硬的。”女孩錯愕的看著他,嗔道“彼此彼此!”三秒後,倆人都沒忍住,噗呲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