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拉普蘭德來到他身邊,打量著他腳下的觸發裝置,眼裏滿是嘲弄,“想不到你也有這麼一天,上一秒還高高在上的夜伊先生。

我對現在的局麵非常滿意,唯一的缺陷是你還沒有跪下對我苦苦哀求。

就對你說實話吧,與你同行的這些天,我隻感受到了一種情感:厭倦。

倒不如說,眼下的狀況反而能為我帶來些許樂趣,一想到德克薩斯或許會為了你的死流一兩滴眼淚,我的身心就會感到無比愉悅。

而我隻要動動手指,就能迎來這樣皆大歡喜的結局——”

“別說蠢話了。你不會做這種傻事。”

“是嗎?那可說不準……”

“要是你真的感到厭倦,我曾無數次地告訴你可以直接離開。”夜伊若無其事地從陷阱裏抽出腳,“……而我也沒有傻到會陷入這種已經被我發現的陷阱。”

“……切。”

“我也開始好奇了。在我們麵前五十米的距離裏,至少布置了十六處陷阱,而其中的每一個,都有能力殺死一名訓練有素的戰士。

如果這裏是卡茲戴爾,或許我會讚歎兩句這種陷阱的高明之處。但這裏是三個月都不會有路人經過的荒郊野外。

現在的問題是:你覺得這是巧合嗎?”

拉普蘭德一下警覺起來,“你是說……難道!”

“逗你玩的。”

“……我真該早點宰了你。”

“放心好了,我可以保證,絕對無人知曉我們的行蹤,更不可能有人在我們的路途中提早布置陷阱。”

“那麼這些陷阱是……”

“如果是為了捕獵,陷阱未免也太過密集了。”夜伊隨意地撥動一旁的繩扣,彎曲的樹木立刻發出一聲巨響,彈成筆直,“而如果是為了保護某樣物品,你覺得將需要保護的東西扔在這樣的地方合適嗎?”

“……我明白了。”不僅僅是明白了夜伊想表達的意思,拉普蘭德也第一次明白了他有恃無恐,“有時候我真想看看你大腦的構造和其他人到底有什麼不一樣。可以給我解剖一下嗎?”

夜伊對這種話選擇了無視,“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這些陷阱所保護的,就是布置陷阱的人自己啊。

要打個賭嗎?賭那邊那個看似破舊的小木屋裏,會藏著有趣的家夥。”

“……我也沒有傻到參與一場必輸的賭局。”拉普蘭德撇撇嘴說,“不過你也沒辦法驗證吧?想通過這樣密集的陷阱……”

“錯了。不是我需要通過,是那個家夥需要通過。”夜伊搖搖頭,“假定那個人的目的並非將自己困死在裏麵,那麼他就需要一條安全通行的路徑。

很不巧,我也已經找到了。”

夜伊甚至沒有從褲兜裏拿出雙手的打算,隻是來到一個點站定,然後徑直向著那件破敗的木屋走了過去。

“喂……”

“你擔心了哦。”

“混蛋……誰會擔心你這種家夥!”

夜伊伸出手,在尚且完好的木門上敲了三下。

“吱呀”一聲,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