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月圓之夜，玉門之巔。”
少年手指的指節無意識地輕扣桌麵，發出有節奏的脆響。今天得到的信息量太大，大腦的運轉速度似乎不太跟得上。
玉門……為什麼是玉門？
如果是要告知他真相，莫非有什麼必須要離開龍門的理由？
不，換個角度想想……玉門尚武，城防嚴密，用來圍剿困獸再合適不過。
下一次月圓麼……也就是說，還有時間。
那隻老鼠肯定是知情人之一，但他什麼都不肯說，隻是讓他送一封信給魏彥吾……所以，魏彥吾又在這件事裏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不能被牽著鼻子走。
這麼想著，夜伊撥通了大帝的電話。
“老板？”
“我在聽！”電話那頭，大帝扯著嗓子大聲回答道。他的背景音很是嘈雜，似乎是在某間喧鬧的酒吧，“有話直說，不要打擾我的音樂！”
“我還會在龍門待幾天，但那之後，我要履行合約第七條至第十二條內容，包括無限期的帶薪休假。”
“我批準了。記得常回來看看。”
比想象中的順利。
“可以借你的車用用嗎？”
“隨你的便。真是的，如果下次再因為這點小事打擾我的說唱，我會讓你付出慘痛代價的！對了，車鑰匙在德克薩斯那裏，直接跟她要就好。”
還沒等夜伊回答，大帝就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兩天後龍門將與玉門對接，也就是說，至少現在已經進入了對接的準備階段，兩座城市的距離不會超過一百二十千米。
開車過去的話，算上離開龍門所需的時間也至多不過半天。
他盡量忽視周圍若有若無的視線。那些穿著黑蓑的家夥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在他的視野裏，不過行動都還在能容忍的範圍內。
“真無聊啊……”他將雙手枕在腦後，漫不經心地走進一家便利店。
他推了一輛購物車，漫無目的地在超市裏閑逛著，順手從貨架上取下三罐黑咖啡和一打複合果汁。雖然身體的動作沒有停下，但大腦也在全速運轉。
至少在去結賬前，他就想好了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就在這時，心不在焉的他推著購物車一不小心輕輕撞上了前麵派對的人。
“啊，對不起……吽？”
“沒關係，是我一不小心站在過道上。夜伊？”
“真是緣分啊，來替鯉先生買東西嗎？”
“不是，其實……”
這時，手裏提著兩個購物袋的槐琥從另一側貨架後麵探出頭，“吽，找到腿肉了嗎？”
“嗯，就在手邊上。”吽揮揮手，招呼起售賣員，“你好，來一塊腿肉。”
夜伊抬起頭，正好對上槐琥的目光。
“夜伊哥，你也在？”
“原來槐琥小姐還記得我？”少年一聲輕笑，點了點頭。
就在吽走神的一瞬間，夜伊似乎看到阿眼疾手快地往吽的手提袋裏塞了什麼東西。
“原來大家都在啊。今天是事務所的采買日嗎？”夜伊問道。
“什麼啊，過幾天是鯉叔的生日，我們給那家夥買點那天的食材。
……為了買塊腿肉，我都站得腿都麻了，比練武時站梅花樁還累。”
吽笑著撓撓頭，“前幾天鯉先生特地點了蔥油燴腿肉，今天正好有新鮮的，過幾天就隻剩冷凍的了。”
“年紀一把，他反而越來越像小孩了。想吃什麼，片刻都不能等。”
“生日就是實現願望的日子嘛，”吽說道，“你嘴上這麼說，還不是早早買好了禮物藏在房間裏。”
“喂……”
“哦？今天原來是鯉先生的生日？”聽他們這麼說，夜伊來了興致，“好啊，昨天居然不告訴我。”
“鯉先生深居簡出，除了我們，也就幾個老朋友打聽到他的生日。”吽解釋道，“不說了，再晚些恐怕之前的食材都不新鮮了。”
“替我向他問好，我就不再去叨擾了。”夜伊笑著說道。
“我會的。”
收銀台前，槐琥忽然疑惑地回頭，阿注意到了她的異樣，問道：“怎麼了，槐琥姐？”
“奇怪……總覺得有其他人在盯著我們。算了，應該是錯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