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麻煩。”老頭咕噥著,遞來一杯烈酒,“明明完全不能喝酒……”
“閉嘴。”夜伊白了他一眼,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他當然沒有喝下去。酒精還沒有觸碰到嘴唇,就已經在他的指尖揮發,流入口中的隻有清水而已。那是獨屬於他的源石技藝的效果,“加速”。
將原本緩慢的揮發過程加快數十倍,一杯烈酒就能在短短數秒內成為沒有任何酒精成分的液體。
如果說自己不會喝酒,會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雖然解決了襲擊的敵人,但運送的貨物全都毀了,自然也就不能指望報酬。不過,少年的目的從來都不是金錢。
事實上,他這種狀態下也沒什麼目的可言。
就算家族隻剩下他一個,也沒必要特地從哥倫比亞跑到卡茲戴爾。不過,他告別了那個老爺子,本就不是出來遊山玩水。原本的計劃是穿過卡西米爾、萊塔尼亞和卡茲戴爾抵達炎國龍門,但現在卻被困在這裏沒辦法脫身。
原本就煩透了那種混賬的訓練,沒想到從小鍛煉的殺人技會在這裏派上用場。
一雙匕首,便足以殺死體型數倍於自己的怪物,附加一小隊不知死活的術師。
“好好活著。”須發皆白的黎博利老頭咕噥著,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來到卡茲戴爾,又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像你這樣的顧客不多了,有些逃走了,更多的再也沒辦法來喝酒了。”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你以為我待在這裏很開心?”
“我活了六十九年,看過許多人。這片土地上,就沒人能活得開心。”
“切。”夜伊有些煩躁地輕撫頭頂的雙角,“算了,這次來,是來告別的。”
“你打算回去了?”
“說什麼蠢話,怎麼可能回那種地方。”想起那座富麗堂皇的莊園,少年心底湧上一陣生理性的厭惡,“接到了新的委托而已。”
“能讓你感興趣的委托可不多。”
“沒辦法,從哥倫比亞帶過來的物資已經所剩無幾,總得想辦法活下去。”
“這可不像是你會說的話。”
“如果你也試試連續三天被襲擊,就不會這麼想了。”
拂曉前,夜伊重新整理了裝備,前往卡茲戴爾的西南方。
路上當然少不了刺激,但也僅限於此了。能夠殺他的人,還從未出現過。
直到第三天的淩晨,他偶遇了一個兩人小隊。
準確地說,是隻剩下兩人的小隊,一個薩卡茲男性和一個看上去像是薩卡茲的女性。
一柄大劍抵住了他的後背。
“這裏是我們的營地。”薩卡茲男性沉聲說道,“我們對你的來曆不感興趣,也不想聽你的解釋,別怪我。”
“你們沒有留下任何警告的標記。”夜伊平靜地說道。
“別和他廢話,赫德雷。”將自己偽裝成薩卡茲的女性催促道,“如果再暴露的話我們就完了。”
“要是對我動手的話你們才算完了。”
下一秒,指著夜伊後背的大劍詭異地彈開了,光影閃過,銳利的匕首刺向名為赫德雷的男子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