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
彎月高掛,寒風刺骨。
駕……駕……
官道上,突然出現了一眾策馬揚鞭的禦林軍,為首一個身著官服的男人,臉色暗沉,眸光陰冷,帶領眾人向邊境軍營疾奔而去。
午夜時分,
眾人如天降神兵,出現在帥帳外,
聖旨到!
隨著冷冽的聲音,身著官服的男人,帶著眾人大步走進帥帳。
“末將接旨!”
蘇黎繡身著盔甲,大步向前,單膝跪倒在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大將軍蘇黎繡雖為女子,英勇驍戰,戰功顯赫,鎮守邊關六載,為大榮立下汗馬功勞。朕,深感欣慰。黃金爵位不足以表達朕的心意,故,特封蘇黎繡為太子妃,即日進京,擇日完婚,欽此!”
“末將,接旨!”
蘇黎繡麵色冰冷,抬手接過聖旨。
“蘇將軍,皇帝已連下兩道聖旨,你卻已重病為由,一拖再拖,這不,皇帝派微臣親自來了,就看蘇將軍,能不能給微臣個薄麵了。”
蘇黎繡抬眸,冷眼打量著眼前說話之人,
男人身材修長,身著華麗官服,麵如冠玉,更顯俊美,一雙鳳眼修長,不笑時含著一股陰氣,笑時又極是不正經。
更過分的是,這個男人手裏居然把玩著一枝盛開的桃花,鮮豔奪目,芬芳四溢。
蘇黎繡眯了眯眼,在這荒無人煙的邊塞,能見到這麼鮮豔的桃花,實屬不易,想必這位就是大榮臭名遠揚的大奸臣司錦玥了。
據聞,這男人素愛桃花,曾斥巨資造建的外宅,取名桃花源,裏麵桃花盛開,一年四季鮮豔奪目,從來沒有凋零的時候。
正如他身邊的女人,姹紫嫣紅,綠肥紅瘦。
更有甚者,眼前這個男人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東廠督公侯嘯天,是他的師父,他不但手握東廠特權,又考中狀元入了大理寺,掌管刑案,手眼通天,權傾朝野。
此次,第三道聖旨,皇帝派他前來,那就說明龍顏已怒,如果自己拒不回京,恐怕會凶多吉少。
想到這,蘇黎繡拱手,冷聲道:“司大人言重了,末將前幾日,確實偶染風寒,這幾日才稍微好些,我定會安排人,好生招待司大人,盡快把手頭上的軍務交接一下,馬上跟你回京。”
“如此甚好,希望將軍說到做到,不要讓微臣為難!”司錦月錦玥看著她,勾眸一笑,但這笑裏,滿滿都是殺氣。
夜深了,月光暗淡,冷風瀟瀟。
蘇黎繡站在帳外,一襲白衣,長發飄逸,不紮不束,美麗冰冷的臉,沒有絲毫溫度,一雙杏眸,平靜猶如深潭,漆黑深邃。
作為大榮國唯一的女將軍,她已鎮守邊關年六載。
近日,皇帝已連下兩道聖旨,督促她回京,給的賞賜卻獨出心裁,與眾不同,不是給她加官進爵,而是讓她嫁給當朝太子為妃,意在輔佐未來的新君。
她雖在邊境,卻也消息靈通,當場太子祁彧,重病纏身一年由於,據說沒有幾個月的活頭,當今皇帝,卻讓她一個戰功顯赫的將軍,嫁給這樣一個將死之人,居心叵測。
這道聖旨,來的蹊蹺,讓她心存疑慮之餘,更是難以接受。
她蘇黎繡,大榮鎮國公之女,絕色容顏,武功蓋世,文韜武略更是不輸男兒,原本可以做一隻翱翔天際的雄鷹,命運卻逼迫她,隻能做一隻困在深宮裏的金絲雀。
而且是一隻身陷囹圄,折斷翅膀的金絲雀!
她不甘心!
所以,她已重病為由,遲遲沒有動身。
這莫非又是父親蘇武的算計?她蹙眉。
六年前,大梁反目,兵臨城下,作為大榮的鎮國公,手持虎符的武將,他卻臨陣萎縮,以重病為由,把剛滿18歲,在外拜師學藝的她騙回京城,代替他上了戰場。
還好她武藝高強,驍勇善戰,屢戰奇功,所以更讓他飛黃騰達,仕途穩固。
而今,
戰事已消多年,國泰民安,她本該返回京城,接受賞賜,回歸平淡。
但卻萬萬沒有想到,皇帝卻動了這樣的心思,這件事來的實在蹊蹺,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難不成又是李玉婉的手筆?
想到這,蘇黎繡突然感覺自己的心髒像是裂開了一條細細的紋路,然後,裂痕迅速擴大,她按住胸口,試圖緩解這份痛,卻發現自己已經難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