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媽媽麵前,紀遠方一向會來事,幾句話說的雲媽媽沒了火氣,掛斷電話,臉上也有了笑,“遠方服軟了,說明天來接我和你爸,向我們賠罪,到時候你給他個台階下,他是他,他媽是他媽,他媽想要項鏈,咱不給她就完了,犯不上因為這件事,影響你和他的感情。”
見紀遠方幾句話就把媽媽哄的開心了,雲朵也隻得跟著強顏歡笑。
她不明白,世上怎麼會有紀遠方這種人,一麵視她如無物,一麵討好她的家人。
是不是就吃準了她報喜不報憂的性子,有什麼委屈都往自己肚子裏吞,不會和家裏人提一個字。
心裏藏著太多憤怒怨恨,恨不得一股腦說給自己的媽媽,可想到媽媽的心髒病,再看看家裏無處不在的急救藥,聲音全都哽在嗓子裏,一個字都說不出。
晚上,雲朵在自己家裏歇下。
睡的是她沒出嫁時的房間,房間裏的擺設和她沒嫁人時一樣,窗明幾淨,一點灰塵都沒有。
躺在自小睡慣了的床上,身體和心靈都無比放鬆,卻怎麼也睡不著。
翻來覆去想的都是她和紀遠方之間的事,前思後想,怎麼也想不到既可以離婚,又不傷害自己媽媽的辦法。
睜著眼想到下半夜,實在熬不住才睡了,再睜眼時已經十點多了,她洗漱下樓,媽媽笑盈盈迎過來,撫她的頭發,“醒了?想喝什麼早餐,媽媽去給你做。”
“媽,你怎麼不叫醒我,今天周三,我還要去公司呢。”
“去什麼公司,我給你姐夫打過招呼了,說你身體不舒服,不用去了,”雲媽媽轉身往廚房走,“讓我說,你身體不好,就不用工作了,遠方也不是養不起你,你就做個全職太太就行了,要是閑在家裏待著悶,就經常來陪陪媽,再不然和我一起去給你姐姐看孩子,家裏又不缺你那幾個錢花,朝九晚五的多辛苦。”
“媽,我喜歡工作。”
“你啊,就是有福不會享,要是你能像你姐姐一樣就好了,”雲媽媽搖頭歎氣,“想吃什麼,媽媽給你做。”
“喝粥吧。”
雲媽媽一邊給女兒熬粥,一邊黯然神傷。
這二女兒和大女兒不一樣,大女兒從小最大心願就是做溫寒洋的新娘,結婚之後立刻懷孕生孩子,做了全職太太。
而這二女兒,心比天高,處處好強,處處不服輸,可惜命比紙薄,一場車禍,讓自小聰明好強的她,沒了很多機會。
想著想著,雲媽媽又偷偷抹淚,雲朵看見走過去,從身後抱住她,“媽,過去的事就別想了,我現在不是挺好?您和爸爸身體健健康康的,就是我和姐姐最大的福氣,隻要你們好好的,我和姐姐怎樣都好。”
雲媽媽擦幹眼淚,笑著回頭,摸摸她的臉,“媽媽的寶貝兒,都是媽媽害了你,幸虧你現在過的好,不然媽媽一定內疚一輩子。”
雲朵臉上笑著,心髒卻一抽一抽的疼。
媽媽這樣,她和紀遠方之間的事,讓她怎麼開口?
快到中午的時候,紀遠方上門來接她們,手裏拎著大包小包的水果和營養品。
雲媽媽深諳疼女婿就是疼女兒的道理,讓紀遠方坐下,噓寒問暖的招呼著,絕口不提雲朵和紀母之間的誤會,隻是問:“你媽和你妹妹呢?她們怎麼去飯店?”
“我已經把她們送去飯店了,等爸爸回來,我們再一起過去就行了。”
“你爸在公司呢,我們直接去公司接他吧。”
從雲家的公司接了雲爸爸,一行人趕往紀遠方訂好的酒店,路上紀遠方雖然依舊話不多,但是言談舉止,一如既往的斯文有禮,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隻是偶爾他和雲朵說話,雲朵仿佛聽不見,一個字也不答。
雲媽媽碰碰女兒的胳膊,“朵朵,差不多就行了,在外麵要給男人麵子,別不依不饒的了,聽話。”
雲朵深深無奈。
媽媽以為她是鬧性子,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是一點和紀遠方做戲的力氣都沒了。
一頓午飯,席上是看不見的硝煙。
楊心怡麵對雲爸爸和雲媽媽雖然沒有麵對雲朵時的刻薄囂張,但話裏話外完全不饒人,字字句句含沙射影的說雲朵怎樣怎樣目無尊長,怎樣怎樣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