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往臉上抹的什麼?”秦墨寒忍不住插嘴。梁以笙搖頭,“時間太久忘記了,當時找一個劇組的化妝師買的,化妝師往演員臉上抹了那東西之後,演員就會顯得麵黃肌瘦,變成蠟色,我覺得好玩兒,就買了一些拿回去了,當時化妝師說那東西是從植物裏提取的,沒有任何副作用,我想著演員都是愛美的,她們都用這東西,肯定沒問題,後來我就一直往臉上塗這個。”
秦墨寒咂舌。
他沒想到他身邊這隻妖精居然還這麼實誠過,人家演員演麵黃肌瘦隻是演一會兒,誰像她似的像用護膚品一樣天天用著,不出事才怪!
她繼續說:“那段時間我很自卑,經常做噩夢,很快瘦下去,瘦的皮包骨頭,真像生了什麼病一樣,這下好了,我不用裝醜就很醜了,即使依舊帶著黑框眼鏡,精心打扮,也遮不住臉上一塊一塊的白斑,同學朋友都躲的我遠遠的,生怕會被我傳染,那段時間,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時間,我連退學的心思都有了,但我從小性子倔,不肯服輸,這才沒有退學。”
見她停住不說,秦墨寒問:“後來呢?”
她嫵媚一笑,“後來呀……”
秦墨寒:“別讓我猜,我猜不到。”
梁以笙愣了一瞬,咯咯笑,“我問的問題都是你知道的,隻是你沒用心而已。”
秦墨寒聳聳肩,不置可否。
梁以笙托住下巴,仰臉看星星,“後來我大一下半年體育測試,因為身體太虛弱,昏倒在地上,說是昏倒,其實還是有點意識的,就是那種很強烈的瀕死感,好像隨時都會死掉,當時誰也不敢碰我,連我們老師都是打了120等急救車,生怕被我身上所謂的皮膚病傳染,我們那是醫學院,老師學生都明白有些皮膚病,如果真被傳染上了,那是一輩子也好不了的,所以他們就任我躺在地上,等著救護車。”
她收回目光,扭頭看秦墨寒,“我躺在那裏,覺得自己像個小醜,很難堪,很絕望,後來,過來一個學長,嘴巴很毒,一邊背起我,一邊冷嘲熱諷的罵那個老師,我至今還記得他的話,他說,什麼教書育人的人類靈魂工程師,狗屁不是,就你這素質教出來的學生,拿起手術刀也是出去禍害人的,趁早從這裏滾蛋。”
她看著秦墨寒,妖嬈的笑,“那一刻,趴在他的背上,我覺得很爽,簡直想仰頭大笑幾聲,我原本絕望的心,一下子活過來,我對自己說,我一定好好活著,好好把這張臉治好,以後風風光光的回來,風風光光的站在他們麵前,讓他們看看,我臉上白斑到底是不是皮膚病,到底會不會傳染他們!”
她一邊講述,一邊察言觀色,看著秦墨寒的反應。
秦墨寒見她又不說了,追問:“後來呢?”
“後來我在學校醫務室進行了急救,中暑沒事了,可為了保險起見,救護車還是把我拉進了醫院,我爸媽聽說我進了醫院,非常擔心,連夜趕到醫院,看到我的臉,我爸媽都驚呆了,哦,……”
她笑了下解釋,“忘了和你說,我臉變成那樣之後,怕他們擔心,一直沒回過家,他們一下子見我變成那樣,嚇壞了,我爸連夜谘詢了好多皮膚病方麵的專家,我吃了好多藥,抹了好多藥,可始終沒什麼起色,再後來,我爸把我送去了國外治療,學籍也轉了過去,邊上學邊治療。”
“經過那件事之後,我發現我對人性特別感興趣,於是改了專業,學了心理學,在國外,反正我誰也不認識,也不介意別人用怎樣的目光看我,我一門心思想讓人刮目相看,學習比任何人都用功,成績越來越好,居然慢慢被我闖出些名堂。”
秦墨寒搖頭輕笑,“沒想到一次中暑成就了一個偉大的心理學家,這就是傳說中的塞翁失馬。”
梁以笙淺笑,“我臉上的白斑斷斷續續治療了三年多才徹底治好,我不放心,怕它複發,又在那邊待了兩年多,見不管抹什麼化妝品、吃什麼東西,或者生病時吃什麼藥,臉上的皮膚都沒什麼變化,這才放心,決定回國,回國前,我又去谘詢了幾位皮膚方麵的專家,讓他們為我做了幾次全麵檢查,確定完全沒有問題,我這才回國。”
秦墨寒笑著說:“晚回來幾年也沒什麼損失,如果不是你在國際上的名聲那麼響,我們家老爺子也不會眼巴巴的把你請回來,請來之後像搶到寶貝一樣小心翼翼的伺候著。”
梁以笙歡暢的笑,看著他眨眨眼睛,“秦院長,聽完我的故事了,你難道沒什麼特別的感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