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壓在心裏的積怨被那些惡毒的語言瞬間引發,她衝過去將孟竹露拽了一個旋身,衝著孟竹露的臉就是一頓惡狠狠的耳光。
她受夠了!
孟竹露以幫她嫁進孟家為條件,對她予索予求,頤氣指使,讓她幫她算計自己的親生女兒,如今竟然還要當街罵她,她真是受夠了!
怒火燒盡了她所有的理智,她拽著孟竹露的衣領,一巴掌接一巴掌打下去,時候不大就把孟竹露打的鼻青臉腫,滿嘴是血。
有人看不過去,將她拉開。
沈芳怡被拉到一邊去,孟竹露粗喘了一會兒,才看清楚打她的人居然是沈芳怡。
她欺壓沈芳怡欺壓慣了,如今竟反過來被沈芳怡暴打一通,她怎麼忍的下,衝過去拽住沈芳怡的頭發。
沈芳怡不甘示弱,拽住她的衣服,兩個人你一巴掌我一拳頭,瘋了一樣撕打在一起。
周圍人有心上去勸架,又聽兩個人似乎是是相識的人,兩個人打的又激烈,周圍的人都持觀望態度。
兩個人越撕打越遠,孟竹露似是招架不住,回頭就跑,沈芳怡緊追不放,拽住她的衣服。
兩個人拉拉扯扯,眼看就要穿過十字路口,忽然一輛貨車呼嘯而來,將兩人撞飛出去,頓時一地血肉模糊……
看著沈芳怡被高高撞飛起,又被重重拋落地上,沐暖晴耳邊嗡嗡直響,大腦中一片空白。
她僵立在原地,渾身發冷。
身邊此起彼伏的驚叫聲,不斷有人從她身邊經過,兩具屍體邊行人越圍越多,漸漸阻隔了她的視線。
她看到不斷有人湊過去,又不斷有人離開。
她看到先是救護車疾馳,又是警車呼嘯。
她看到沈芳怡和孟竹露的屍體先後被抬走,行人逐漸散去。
她看到太陽落下,街燈亮起。
她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直到手機響起。
“暖暖,你在哪兒呢,怎麼還沒回家?”莫君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讓以為已經死去的她,瞬間驚覺她還活著。
她不是孑然一人,她還有家,還有牽掛她的丈夫。
她抹了把臉上的淚,盡量讓聲音平穩:“我在回家的路上,馬上就到家了。”
“沒事吧?要我去接你嗎?”莫君清敏感的聽出她情緒的低落,溫柔詢問。
“不用,我馬上就到家了。”她加快腳步,掛斷電話後更是用最快的速度跑起來,一路跑回玫瑰園。
跑到電梯口,她已經喘的不行,按下電梯進去,倚在電梯角落裏,眼淚控製不住的往下流。
她大腦中一片混亂,她根本不知道她為什麼而哭,她對沈芳怡根本沒有感情不是嗎?
沈芳怡是好是壞是死是活,和她有什麼關係?
可為什麼她還是覺得好痛苦好難過?
電梯到了,叮的一聲左右分開,她走出電梯,擦幹臉上的淚,又深呼吸幾口,才拿出鑰匙打開門。
門剛打開,眼前就出現莫君清的笑臉,剛剛忍住的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出來,不想讓他看見,她彎下腰去換鞋,而他已經把她抱進懷裏,捧住她的臉,溫柔的目光鎖在她臉上,“受什麼委屈了,怎麼哭成這樣?”
他溫柔寵溺的聲音仿佛催淚劑一樣,讓她的眼淚一發不可收拾,她撲進他懷裏,摟著他的脖子,放聲大哭。
有生以來,從未哭的這麼痛快。
沒了。
什麼都沒了。
爸爸沒了。
許南月沒了。
如今,沈芳怡也沒了。
以前,雖然明知道沈芳怡不疼她不愛她,但到底偶爾還能想起她,知道這世上還有個與她骨血相連的親人。
可如今,什麼都沒了。
莫君清不說話,安撫的拍著她,任她發泄。
直到她哭不出聲音了,他才抱著她在沙發上坐下,“到底怎麼了?說出來,說出來就舒服了。”
“……沈芳怡死了。”她看著莫君清,眼睛哭的像桃子,啜泣著,幾句一頓的把事情的經過講給莫君清聽,說到最後,她抓住莫君清的衣服,哭倒在莫君清懷裏,“莫君清,我媽也死了,我什麼都沒了,隻剩下你了,莫君清……”
她哭的那麼絕望,哭的他心中澀痛,撫著她的頭發,一下下拍她。
房間裏隻有他無聲的歎息和她沉痛的哀哭,忽然,她的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