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長堤,江邊的灰色石板縫隙中露出幼嫩的草芽,極輕極淡的一痕綠,江邊遊人、小商販穿梭其間,青草隨風搖擺。
輕波如碧,遠方幾處淡淡的青山,縱橫錯落,朦朧的水汽氤氳其間,好一幅春意盎然的山水風光。揚州的初春,乘遊船順江而下方能盡情領略山水之色。
一艘雕廊畫棟的遊船從江上遊至此處,站在船頭前的遊人駐足觀賞。
此人是任城剛中舉的舉人周淮,他穿著冰藍的絲綢長袍,青玉緞帶,麵帶愁容,目光心不在焉,似乎這樣的美景也無法讓他放下心中沉重的擔憂。
“亭序,不要擔心,既然你母親說已經托好友聯係到簫神醫,不日將到揚州,尊父的病肯定能治好的!你已經三月沒有出門,今日難得司徒健在京的好友張思有宴請,還是要給個麵子,熱絡幾句才是!”周淮好友搭上他的肩膀,勸慰兩句。
周淮微微抬頭,點了點頭,正要說什麼,眼神卻直勾勾的看向不遠處的水麵。這個說話的年輕士子跟著看過去,兩道白色身影倏然從江麵踏水而來,如兩抹白霧輕輕劃過空中,又驟然消散。
他瞪大眼睛,江麵除了碧蕩漾,什麼也沒有,“亭序,剛剛你看到什麼沒有?”他懷疑自己眼花,連忙求證好友。
“看到了,似乎是兩個人飛過去了!”周淮抬著手指著來人的去向。
“我滴個乖乖,這輕功真是讓人豔羨。”這個人感歎一句,就拉著周淮進了船內。周淮回頭看了一眼,心中起了一絲說不清的感覺。
這兩道身影,正是羅玄和蕭鳳,他們二人下山後順著江水而下,打算進行數百裏後,折往西北方。
莽莽昆侖,氣勢磅礴,雪落千山,日照萬仞。
經過三日的跋山涉水,兩人緊趕慢趕終於到了此處,依著蕭鳳的估計,原本兩人至少需要四日,但羅玄經天緯地,有博洽多聞之才,見多識廣,過完江就由他辨認方向,遇山登山遇水涉水,沒有繞路耽誤行程半分。
昆侖山脈蜿蜒綿延數裏,蒼勁挺拔,宛如一條神龍蜿蜒於天際之間,一眼望不見頂的山中一朵朵祥雲籠罩,蔚藍色的天空碧藍如洗,群山若影若現,顯得最高峰神秘莫測。
簫鳳指著最高峰道:“我家就在山頂,我們還需盡快爬山去才行,羅大哥,您身體還吃得消嗎?”
羅玄心中有一種怪異的感覺,他還從未被人小看過,曆來江湖上都是將他當作正道之首,信任有加,蕭鳳這樣的問話是一種新奇的感受,他沒來由不假思索道“即使再來一天,也沒問題!”
看到簫鳳驚訝的神色,他少見的自得了片刻。
昆侖山主峰極為險峻,周圍被其他山峰包圍,需先上了其中的山峰,再使用無上輕功,方能一步一步的攀上昆侖山次峰,再從峰頂躍至主峰山腰。
羅玄一路走來,多彩的山脈風景,讓他止不住多看幾眼,有時綠草成茵,有時是熾熱的火山,有時是翠綠的原始林木,有時天雨蒙蒙的森林,綺麗多姿的景致比哀牢山不知好了多少倍,好一個仙道勝地。這地方人跡罕至,遍地都是藥材,還有很多連他都多年未見的名貴藥材。這才隻是周圍的山峰便已這樣,那主峰更是難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