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衿之抱著懷中女子一步一步走上斷崖處的高台,淡金色的靈力溫養著女子的身體,天穹之上黑雲翻滾、天雷不斷隨機落下。
高台之下一紫衣束發的女劍修對著溫衿之怒道:“如今還能救得了這天下的便隻有你溫衿之了,劍尊守了數千年的世間,你溫衿之當真要棄之不顧?”
溫衿之充耳不聞,將懷中女子小心翼翼地放入早就準備好的冰棺中,節骨分明的手指輕輕拂過女子的臉龐,眉眼如畫,淡粉色的薄唇呈一條直線,空靈而不識人間煙火,時常豎起的黑發正如瀑般散開,明明是一張悲天憫人的神佛之相卻偏偏生的格外冷清,那雙會含著悲憫的眼睛再也睜不開了。
紫衣女子見溫衿之置若罔聞又喊道:“溫衿之!若是劍尊知曉她疼愛的弟子明明有拯救蒼生的能力卻漠然置之,劍尊可會難過?”
師尊?師尊肯定會冷著臉教育自己的,然後又會自責是不是自己沒有教導好弟子。
溫衿之的目光依依不舍地從女子臉上移開,回首看向紫衣女子不鹹不淡地開口:“尤佳人,我師尊已經為這所謂的蒼生永遠躺在這裏了,正如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是什麼好人,天下蒼生自有名門正道去拯救,與我何幹?”
尤佳人見溫衿之這副油鹽不進地樣子,轉身走的決然。
溫衿之看著冰棺中的女子喃喃道:“師尊,為什麼還是救不了你?沒關係。弟子這就去為你報仇,然後去陪你好不好?”
想到殺了師尊的那個人還有背後捅刀的人渣,溫衿之嘴角微勾,本就是一副魅惑眾生的長相此刻更顯的妖豔,額頭上的魔紋忽隱忽現,手指輕拂過額間的魔紋,淡金色的靈力將魔紋壓下,貪戀得目光掃過女子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膚,最終輕輕落下一吻在女子的唇角。
妖界
現如今天下大亂,魔尊已死魔族內鬥不止、人族一代劍尊隕落、妖魔橫行為禍世間。於魔界一戰中人族修士出了叛徒,重傷清決劍尊,劍尊拚著最後一口氣一劍斬殺魔族王上,人族各宗門元氣大傷,已無力阻止妖魔為禍世間。
戰亂止、天下亂。
“是說現如今的形勢被你妖族占盡了便宜,還是說妖族三皇子你足智多謀攪得這三屆天翻地覆呢?”溫衿之一路走來,妖界倒是井然有序,一片祥和。
大殿之上,男子一襲白衣半臥在王座之上,麵色蒼白,瞧上去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啟單行瞧著眼前明媚的女子輕笑出聲:“溫衿之,好久不見。”語氣溫柔的快要沁出水了,仿佛兩人是相識多年的老朋友了。
高座之下的人一改往日豔麗的紅色衣衫,一身素篙少了往日的明豔多了幾分冰山美人的氣韻,溫衿之向來明豔驕傲,如今的樣子啟單行倒是瞧出了幾分那人的影子。
心下幾分苦澀卻又多出些許竊喜,倒是與今日自己的裝扮十分相似。
“你整日裏便喜歡穿白衣,如今倒是省了身後之事。”溫衿之冷聲道。
“你殺不了我的,溫衿之。”啟單行已經完全接收了妖神留下的力量,乃是名副其實的半神。明明瞧著是溫柔貴公子的模樣嘴裏說出的話倒是凶殘至極,“一路走來殺了那麼多人,還不解氣嗎?”絲毫不把妖族子民的性命當回事,死了就死了,妖族是不會滅族的。天道是不會允許的。
自溫衿之入踏入妖界啟單行就已經知曉了,包括死在溫衿之劍下不計其數的妖族,其中不乏善弱無辜之輩,可那又如何?隻要她喜歡,她心中能快活一些那些人就不算枉死,在這世間沒有什麼是絕對正義的,站在不同的角度,每條生命都做過‘惡’。
“是嗎?”溫衿之輕笑出聲,原本微垂的眼簾此時正直直地看著啟單行,再一睜眼煞氣湧現,原本漆黑的眼眸現如今已經染了血色。
上古禁術!啟單行心下一沉,瞬間與溫衿之拉開了距離。
溫衿之笑的越發妖豔:“你離我那麼遠幹什麼?我是殺不了你啊~”
啟單行直接祭出神器玉瓊古琴,漫不經心地隨手一撥,柔和的琴音隨即如雨水跌落水潭驚起一道道波紋:“清決劍尊若是知曉她最疼愛的弟子使用上古禁術用著千千萬萬生靈為祭品,向上古羅刹獻祭,會作何感想?”
作何感想?會很失望吧,師尊一生清譽,唯一的黑點便是自己了,後悔嗎?不後悔,是神是魔如今已經不重要了。
若離劍順勢擋住音攻,震得溫衿之虎口發麻:“我師徒二人的事就不勞三殿下操心了。”
妖王殿近百裏已是寸草不生,強大的靈力直接將來不及反應以及靈力低微的生靈直接毀滅。黑金色的靈力與血紅色的靈力互相碰撞,威嚴而絢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