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熹微7(1 / 2)

這書院熱熱鬧鬧的酒席到了晚間也就相安無事的散了場,鶴如年倚在窗前逗著鸚鵡,想著白天顧遷說的話。她難辨真假。薄行之算是被人保了下來,沒有切確的證據,劉氏也不會把這個百年世家怎麼樣。好不容易撕開的口子,卻被人輕而易舉的覆蓋了過去。

翠竹端著點心進到裏間,邊擺放邊說“小姐,晚間筵席你都沒有怎麼吃。這是小廚房準備的糯米糕,吃點再歇息”

鶴如年應下了,轉身看著翠竹“今日你是一直在藏書樓嗎?”

“午時的時候,去了一趟後院安排女賓筵席”翠竹如實回答

鶴如年點了下頭算是知道了,翠竹也未多說,她知道,如果姑娘不問,那她就要緘口,這是這麼多年來的默契。也是翠竹可以這麼長時間都待在如年身邊的原因。行了個禮,翠竹便退下了

如年轉身換了夜行衣,身形輕巧的從房頂躍了過去。這一幕被隱藏在暗處的顧遷主仆盡收眼底。明峰看著自家主子的臉色變化莫測,最後的表情變成了像吃了屎一樣難堪。

明峰沒忍住開口“要跟嗎?公子?“

跟?跟什麼跟,人家主意正的很,自己搶玉佩,後麵還裝無辜,還同時告訴商凜,讓他也摻和進來。鶴老爺子到後麵一查就知道他為什麼來太湖書院。也知道誰見過他,霍家那位一樣逃不了。讓一串玉佩,拖著商凜 霍樓 還有他這個倒黴蛋。然後她自己就可以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了。這身手,是明峰都覺得沒有有勝算的存在。

書房中,商凜筆直的跪在書桌前,鶴雲時正蘸墨提筆思索不知要如何下筆。

晚間筵席結束時,鶴雲時就將商凜叫進書房,也不說話。隻顧著自己看書,寫字,興致來了畫幅畫。商凜見此情形,心中也明白了三分,也不用說,便跪在鶴雲時跟前

青鬆見此情形,便到門外像棵鬆一樣站著,不讓人靠近

鶴雲時放下筆,靠坐在椅子上垂眸看向自己的關閉弟子:哪怕是跪著,通身的氣質也沒有跪。這一點鶴雲時的內心是無比驕傲的。商凜,原是大周附屬小國送過來的質子,隻是後來國滅,商凜年僅兩歲,鶴雲時便把他收入門下,悉心教導。

“為何跪著“

“學生不該——”

“既然知道不該,為什麼還要坐”

“百姓再經受不起戰亂”說完將頭磕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音,沉悶,卻直擊人心

“玉佩是你調換的嗎?”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鶴雲時緊緊盯著商凜,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玉佩的事情,鮮少人知道。除了當朝那位,就隻有鶴雲時,文帝,還有他這個關門弟子

“學生看過調換的玉佩,先不說做工皆為上層,就單單時材質,都與原件一般無二“商凜將頭抬起來定定的看著鶴雲時

這一答,商凜直接將懷疑點指向宮中

鶴雲時聽罷,隻抬了抬手,示意商凜站起來。

商凜徑直走向書桌,拿起墨條磨起來

皇宮

一個輕巧的身影像貓一樣在皇宮重四處跳躍,來回巡防的禁軍無一人發現。鶴如年最終在停在司寶司門口,敲暈了當值的宮女。剛想開門進入,一道暗箭直接射過來。鶴如年偏頭躲過,隨即看向屋頂上射箭的人,不是在藏書樓中和她交手的人又是誰。

“兄台,如此好的身手,為何不以真麵目示人”說著將手中的弓箭放下,起身跳躍在平地站定直視鶴如年

鶴如年看著眼前人,幼時也是開口叫叔叔的人。她想過,但卻不願意承認。這是她父親最信任的人,也是這個人在背後舉起屠刀,給了程家致命一擊,坐實了反叛的罪名。

鶴如年眉眼一彎,伸手就是將放在一旁責罰宮人打板子的木棍拿到手,主動出擊。隻不過這一次,她沒有用在外遊曆拜師孔老頭學來的武藝和醫術,而是用程家自創的程家槍法。一招一式,都是程惠賾描繪,詳寫,修訂成冊。程惠賾因擔心自己孩子是女兒身,握不住程家槍,還特地寫了很多省勁用力的技巧。對著妻子江亦暵說:以後咱家囡囡,也可以做一個女將軍。

許宼承在交手的過程中,看著越來越熟悉的招式。心中慌神片刻。鶴如年抓住這片刻,一個寸勁將棍頭直戳許宼承心口。

許宼承後退幾步捂住胸口才站定,一口辛鹹在口腔中蔓延,終究是壓製不住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