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華風應了下來,他將已經陷入癲狂的曲繁兒扶了起來,拍打了一下她身上的灰塵,動作間他的眉眼變得有些蒼老。

經過這麼多的事情,曲華風也不似之前哪班的風流瀟灑。

曲繁兒有些慌張,掙脫著曲華風的手,“你要帶我去哪裏?我哪裏都不去,我就要待在師父的身邊,不然師父會被那個狐狸精給蠱惑的!”

曲華風擔心這樣的話再次惹怒沈霽煜,當機立斷封住了曲繁兒的嘴巴,臉上已經流露出了不耐煩。

“你別以為我收留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輕姬有你這樣的女兒是她的不幸,你若是再犯事,我也保不住你。”曲華風言辭激烈,他對這個女兒本來就沒有太多的耐心。

曲繁兒並沒有真正的瘋掉,她悻悻的閉上了嘴,隻是眼神裏的不甘和恨意,依舊是讓人心有餘悸。

藍卿卿就在不遠處的屋頂上,實實在在的瞧到了這一切。

也真切的聽到了沈霽煜承認他喜歡她的那句話。

白色的小狐狸站在屋簷上,好像是積久不化的白雪,她蜷縮在那裏,竟然是誰也沒有發現。

藍卿卿說不上來自己是個什麼心情,她質問沈霽煜良久,始終都得不到一個正麵的回答,此番回來就是想要看看沈霽煜的真心究竟是什麼,畢竟沈霽煜的行為之中還透露著他的情誼,這是讓藍卿卿最為放不下的一點。

她要是摸不透沈霽煜的心思就去送死,那麼她就是這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那是不是現在看清楚沈霽煜的心思,那麼她就要去做她該做的事情了。

前麵的事態逐漸平息,曲華風拉扯著曲繁兒離開了向穀外走去,沈霽煜隨後也離開了,寒風逐漸歸於寂靜,隻有隱約巡邏守衛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

藍卿卿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涼意,不再打算往東敖穀深處走了,掉頭出去了。

沈霽煜不知為何心慌了一刻,他站在走廊上,風吹起了他的衣擺。

這段時間他總是會時不時的想起藍卿卿,想的不是她美貌容顏,而是她還是孩童模樣陪伴在他身旁的時刻。

他本就是一個孤家寡人,在這世間已經不知道是過了多久,人人皆道他是天下最強的禦靈師,他活的比這天下人還要久,他一直以來就隻守著這東敖穀,守著這個天下,身邊從來都沒有人陪著。

這東敖穀的穀主跟他看起來是親密無間,可是他確實也送走了這許多屆的穀主,才是如今的曲華風。

無論是穀主還是天君,都經曆過無數的更替,唯獨他才是永恒不變。

或許有些時候,跟他活了同樣長久的凶獸吳奇才能夠明白這漫長歲月裏麵的寂寥。

最開始沈霽煜是可憐吳奇的,愛而不得,求而不到,明明活了這麼久卻還是什麼都做不到。

可是如今看下來,他沒有比吳奇好多少。

沈霽煜不想讓藍卿卿再次遭受像之前小茶姑娘所經曆的痛苦,幹脆利落的不承認他們兩個人之間背德的感情,幹脆利落的將藍卿卿拒之門外,將她秘密的保護了起來,所有的危險都由他自己來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