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昆青是個挺奇怪的學生。
他相貌平平,鼻梁上架著一幅巨大的金絲框眼鏡,眼睛終rì無神,走路的時候雙臂從不擺動,常引得周圍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對於人們的嘀咕,蕭昆青早就習以為常了,畢竟在他很小的時候,他超高的智商就常引得周圍人唏噓不已。當蕭昆青還在上小學的時候,他的思維能力就足以和一個成年人匹敵,知識的儲備量也早就夠格當一個大學教授,以至於他一再的跳級升學,也正因此,他的年齡總比周圍人小不少,這也導致他不大合群,因為盡管周圍的人都大過他一頭,可在他眼裏卻總顯得蠢得可憐。
其實,別看蕭昆青是一個天才兒童,可蕭昆青的父母卻都是極普通的人,蕭昆青的父親是一家影院的放映師,母親則是工廠的工人,父母的工作使得蕭昆青的家境並不十分寬裕,然而蕭昆青也適應這種rì子,他本來就對那些名貴手表、高級手機、阿迪球鞋不感興趣,可以說,除了書以外,蕭昆青沒要求買過別的東西。
此時,蕭昆青正坐在一所市公立高中的教室中聽數學課,老師講課講的手舞足蹈,唾沫橫飛,台下一批學生也聽得興高采烈的。但這完全勾不起蕭昆青的興趣,原因很簡單,這些東西對於蕭昆青而言太過於簡單了,數學這門古老且嚴謹的學問,早在上小學時便已經使他深陷其中而無法自拔,雖然他眼睛總是無神,但若一見到難題,那雙眼睛中的無神卻也不純粹了,總是閃爍著些許的狂熱。
說來也怪,在蕭昆青腦海中仿佛根本不存在“放棄”二字,隻要碰到令他棘手的難題,蕭昆青總是提起百分之二百的jīng神來解決它。這就好比武俠小說中的高手,碰見武藝超群的敵人時,心中所想的決不是“逃跑”二字,隻有與之酣暢淋漓的大戰一場才能夠滿足自己的挑戰yu望。蕭昆青對待難題也是如此這般,多年以來倒也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如此rì複一rì、年複一年地浸yín其中,到了如今,眼前老師所講的內容自然是不值一提了。
說到蕭昆青擅長的東西,除了數學以外,大概要數文史了。別看蕭昆青很有理科生的特質,可在文學等社科領域裏,蕭昆青也是一把好手。蕭昆青讀過不少古代的文獻,雖然沒有全然背過,但是自己卻也經常發表一些見解,寫過一些心得,其中不少還發表在專業的雜誌上。
蕭昆青扶了一下眼鏡,又瞥了一眼老師,——仍在大說特說,心下早生厭倦,於是閉上眼睛,想起了一些往事。
那時,他是高一新入學的,開學的第一天,周圍都是陌生的麵孔,不過這於他來講並沒有什麼新鮮或是羞澀的感覺。蕭昆青的xìng子很是孤僻,愛好又太過專業,加之他又總有些蔑視周圍的人,這些都導致他沒有幾個朋友。雖然也有些同學想在數學、物理、文學、曆史等這些蕭昆青涉足頗深的領域裏和蕭昆青談開,但他們在這些方麵的儲備量與蕭昆青比起來實在差的太遠,更何況這些人中不懂裝懂,班門弄斧者也是大有人在。每每想到這些人時,蕭昆青便不免撇撇嘴角,心中生出一股鄙夷。
久而久之,蕭昆青話是越來越少,大部分時間隻是看書,有些rì子更如啞了一般,一整天不說話,如果不是翻頁的時候還動一動的話,整個人簡直就和雕塑一樣。
來到新學校以後,蕭昆青習慣不改,這天雖然是他第一次到這個學校,但腦中便已將新同學的興趣愛好想象好了,——自己是鐵定和他們聊不到一起去的。於是,幹脆帶了本書來,打算用以消磨無聊的時光。
新學期的第一天,周圍的同學都很興奮,嘰嘰喳喳聊個不停。而蕭昆青則完全無視周圍的嘈雜,又進入了那種“雕塑”狀態。這麼待了沒一陣,一個略顯稚嫩卻也頗為好聽的女孩子的聲音傳到了蕭昆青的耳中:“同學,你在看什麼書呀?”
蕭昆青微側了下頭,看見一個坐在自己左邊的女生正看著自己,答道:“《周易參同契》”心中又想:這小姑娘的聲音聽來也不過十二三歲,竟然是高中生?於是禁不住好奇,回過頭來看著那女生,打量著她的麵龐。
長得倒挺機靈,個子不高,卻也不是十二三歲的臉,恐怕是聲音特殊了些吧,蕭昆青想。隨後,他將自己目光定格在那女生的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