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別看先別看我一會兒改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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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別看先別看我一會兒改完
嘉榮三十六年,隆冬。
寂靜幽深的宮城仿佛活了過來,到處都是極熱鬧的景色,就連宮娥們一夜之間就把表情從哀戚肅穆調整成了含蓄喜意。
就在昨天,新帝祁閔終於守完了以月代年的三年孝期。
這三月裏,他白日上朝流淚憶先帝,夜裏茹素念經睡草埔,人都熬瘦了幾大圈。
在與朝臣三推三據之後,他才為了天下蒼生遏製住自己的孝心,勉為其難地成為了大雍朝第八位皇帝,將於明年改號“承平”。
新帝出孝,給前朝帶來的影響暫且不論,後宮中便是暗流湧動,煩躁難安。
蓋因新帝專心守孝,潛邸諸女名位未定。
大家都名不正言不順,窩在幾個宮殿裏,支使個宮娥內監都沒底氣。
偏偏這時,太子妃又偶感風寒,不見旁人,把這混亂的局勢攪得更渾了。
“姑姑你說,這後宮之中,誰可為友?誰堪為敵?”
椒房殿內溫暖如春。
太子妃在宮娥的服侍下,換上封後大典的鳳袍。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病色,這鳳袍的襯托下更是無限威儀,金釵上九尾鳳吐出的東珠垂在鬢邊,帶過一絲涼意。
被她詢問的女官王氏輕聲道:“您是陛下唯一的妻,餘者不過是妾,您願意抬舉的,就是友,冒犯您的,也不配成為您的敵。”
“真的嗎?”馬上要成為皇後的女子笑意盈盈,“這種話外麵說說就算了,還是,姑姑和我已經生分了?”
王氏歎了口氣:“請恕奴婢多言,太子不好女色,當今宮中,太子側妃小徐氏和趙氏,太子嬪傅氏,良娣張氏和盧氏,隻這五人,才算有點身份。”
“其餘的奉儀、昭訓、承徽,也翻不出什麼風浪來。”
“小徐氏是您的庶妹,又有皇子傍身,徐家態度搖擺,此女威脅最大。”
“趙氏,簪纓士族之後,趙太傅門生滿天下,看似恭謹,但是深宮中,不爭也得爭,威脅次之。”
“三夫人中,她們便得占去兩個。”
徐輕雲含笑道:
“徐回雪,我比姑姑更清楚她的野心。”
“趙氏,我看不透,且待來日吧。”
王氏頓了頓,又說:“良娣張氏和盧氏是表姐妹,張氏和盧氏都是武將世家,戰功赫赫。兩女互為表裏,聯合結盟,也不得不防。”
“此二人當為九嬪。”
太子妃搖頭:“哪有什麼牢不可破的同盟呢?”
王氏說道:“這四人……”
“傅氏呢?姑姑怎麼把她忘了?”
王氏無奈一笑:“傅太後到皇寺為國祈福,傅家散盡,太子嬪,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聽聞太子和傅氏昔日同在大鈞台進學,是否會有兩小無猜之情?”
曾在大鈞台掌事的王氏篤定道:“情未必有,恨倒是不會少。”
“傅太後當年極其跋扈,擇侄女入宮之心,路人皆知,當今陛下天縱之姿,怎堪為一婦人所挾,怕是早已厭煩傅氏透頂。”
“依姑姑之見,傅氏已是窮途末路,隻能了此殘生?”
“正是如此。”
……
被人提前“了此殘生”的傅玦,此刻正在長樂宮裏練字。
長樂宮裏不甚溫暖,而她身邊研墨的侍女朱砂,卻急得滿臉是汗。
傅玦此人,哪怕被議論性格古怪,或是被嘲諷憑借姑母才能入宮,閑話的最後往往都要來上一句,可惜了那樣的好相貌。
潛邸眾女,她是當之無愧的容貌最盛,烏發雪膚,婉轉風流,偏得氣質冷淡至極,眉目流轉間是不動聲色的疏離鋒利,略略上挑的眼角更添幾分無情卻有情的矛盾感。
像是初冬時節結的第一朵霜花,看似美麗脆弱,實則冰寒刺骨。
傅玦撂下筆退後幾步,宣紙上“天行有常”四字入木三分,氣勢非常。
“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她意有所指地點道,“無能為力的事情,著急有什麼用呢?”
朱砂氣鼓鼓地說道:“誰叫他們滿嘴胡唚?小姐的位分還沒定呢!”
“潛邸中,小姐隻居於太子妃和側妃之下,三夫人中,貴妃和貴嬪是兩位側妃的,小姐就不能……是貴姬嗎?”
侍女越說越沒底氣:“就算三夫人不行,九嬪總行了吧……總不至於到什麼婕妤美人吧!”
傅玦有意逗她:“你這後宮位份背得倒熟。”
朱砂垂頭喪氣:“本朝祖製,為防妾婦幹政,非母家於國有功,或誕育皇嗣,宮妃不得因帝王好惡而進退位。”
傅玦搖頭:“姑母二嫁之身,終身未育,傅家,不提也罷